时念卿从医院回来,一个人缩在房间的飘窗台上,像只被剥掉皮的虾米,满身伤痕地蜷在那里,孤寂又落寞。

    在医院做检查与打针的时候,在医院的走廊里,两名女人因为一个男人大打出手,其中有位孕妇是个插足的小三儿。

    那名正室,直接趾高气扬地嘲讽她:“你当什么不好,偏要做小三。仗着自己肚子里是个男孩儿,就想分我老公的家产?!我告诉你,只要我有口气,你们休想得到一分钱。”

    “不图什么,只图姓刘的爱你?!呵~,他既然爱你,你都怀孕六个月了,他有陪你来医院做个产检吗?!小姑娘,既然同为女人,我就好心奉劝你一句:趁着孩子还未出世,就赶紧拿掉了走人,不要等孩子出世,成为累赘。但凡一个男人真心爱你,不管他再忙,都会抽时间陪你去医院。可,实际呢?!他此时此刻,在夜总会左拥右抱,有管过你们母子的死活吗?!别再傻傻地认为:可以用一个孩子,绑住一个男人。”

    正室的话,虽然犀利得有些难听,可字字在理。

    男人真的爱你,不管再累再忙,去医院这种大事,都会毫不犹豫陪护在身旁。

    时念卿也不知道为什么,孤零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竟然心酸得想掉泪。

    她记得,十三岁来大姨妈的时候,懵懵懂懂的,什么都搞不明白。她坐在教室里,满裙子都是血。吓傻了。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宁苒因为时靳岩去世,整日恍恍惚惚,她不想宁苒担心,更不敢给宁苒打电话。

    直到霍寒景来教室找到像木头一样,僵硬坐在课桌前的她,那一刹,她心底的防线彻底嘣了。

    她直接嚎啕大哭。

    仍然记得那天霍寒景抱着她冲进医院里,狰狞着面孔冲着医生吼的可怕模样,好像要把医生吃了。

    时念卿忍不住往飘窗的角落缩了缩。

    天色已暗。

    缀着明亮灯光的总统府,却亮如白昼。

    楼下,有挺俊的黑影闪动。

    不多时,一辆插着总统旗的黑色车辆,缓缓停下。

    那抹颀长的身影,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时念卿的目光,久久追着那辆离开的车辆不放。

    回总统的时候,记得桐姨说过:霍寒景一直都在府内,并未外出。

    视线的尽头,再也无法汇成清晰的车辆图像,时念卿收回眼眸的时候,只觉眼睛又酸又涩,似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欲滚落。

    她赶忙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并且安慰自己:时念卿,有什么好哭的。他不爱你,凭什么陪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