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就军营上的事聊了许久,李广也第一次跟秦城说了许多他早年参军的事,不知不觉天色黑了下来,李广便让秦城回军营,“如今你可是三军主将了,一言一行都要符合主将这个身份,没了上面的时时约束,切不可大意懈怠。”

    “秦城明白。”秦城抱拳道。

    李广忽的叹息了一声,有感而发道:“走罢,离开了上谷,对老夫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秦城愣了愣,不解道:“将军此言何意?”

    李广“呵呵”笑了两声,也不讳言,直接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厮,自从你这厮做了骠骑校尉,而老夫有了一个如此聪明伶俐行事有道的下属之后,不知不觉中都养成了依赖你的习惯了,遇事自己也懒得再动脑子!要不然,上回面对乌桓大军还用得着你回来,老夫早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这回离了上谷,没了你在跟前,眼不见心不烦,能不是一件好事么?”

    秦城一阵哑然,李广所言的确是事实。

    年轻的时候,大伙儿都有冲劲,都有激情去燃烧自己的智慧,而当自己坐到一定的位置上,有了身边的下属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时候,自己能省心便省心了,懒惰的习惯一旦滋生,便回逐渐腐蚀自己的智慧。而这,到最后不过是毁了一代名将罢了。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名将会折在后辈手里的原因。

    而现在,李广也是如此。不过李广却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且还能毫不讳言提出来。

    李广送秦城到郡守府大门时,正是月色斑驳时候,清辉在古老的砖瓦上跳跃,漆黑的门板悸动着历史的厚重,青石街道拉长了三三两两行人的身影。

    两个一身戎装的汉军将军在门前告别,秦城见李广神色有些踌躇,欲言又止,自然知道李广想说什么,便道:“将军放心,属下在军营一日,便会让少将军无恙。”

    李广笑了笑,轻叹了一口气,语调平缓道:“李敢如今也不少了,老夫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也不要对他区别看待,只当他是一名普通军士即可。”

    秦城哪里会不知道李广心里对李敢的挂念,抱拳应诺,也没有多说什么。

    待秦城上马离去,李广在门前伫立了良久,末了还是叹了口气,随即正了正精神,自言自语道:“大汉人才辈出,匈奴人又怎么还会有多久的嚣张日子可过?”

    上谷乾桑军营灯火通明,哨塔上的军士军资站的很正,月夜下的轮廓格外阳刚,带着些许神秘的味道,若是普通人看了,免不得要心生一番敬仰。

    秦城踏马进了军营,到了骠骑大帐,便让秦庆之去叫军营的诸位军侯校尉,还有一些虽然军职没有达到军侯校尉但是此番立功封赏之后能与一般军侯校尉相媲美的将领。

    须臾,秦城尚在看着挂在军帐中的军事舆图,众将领便先后来到。

    骑兵统制副将柳木,军侯纪铸、马大山等,以及乐毅、李敢,还有今日方才到军营的山甲。

    “庆之,你也进来罢!”秦城招呼站在帐外的秦庆之,秦庆之听到召唤,进帐的时候仍然纳闷如此高级将领军议为何会让自己也进帐,这可是之前从未碰到过的事情。

    秦城见众将士到齐,没有寒暄,直接道:“三日之后,新卒入营,诸位的准备可还有没有做充分的地方?”

    诸将皆言都已经准备妥当。

    “这回要抽调新卒五千补入骑兵部,本将现在就将一万骑兵做出以下安排:骑兵老卒以校为部,以曲为校,以此类推。新老骑兵皆为骑兵新营军士,新营设重骑一部,轻骑一部;重骑四千,轻骑六千,马大山为重骑将军,统率所有重骑,纪铸为轻骑将军,统率六千轻骑。乐毅、李敢、山甲各自在轻重骑中担任校尉,本将自为骠骑将军,统率军,柳木仍旧为副将!诸将可有疑义?”秦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