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邃冷着脸回书房,还没刚坐在书案后,尚还没来得及安静一刻钟,房门被人猛然推开,正待大怒,看到一佝偻妇人拄着拐杖走入,一侧还有一三十许妇人小心搀扶。

    “当!”

    佝偻老妇重重将裹了铜边的拐杖顿在地上,竟发出金属铿锵之声。

    “为何要与各家为敌?”

    听了回府的子嗣哀叹说起担忧,老妇人登时恼了,语气也尤为不满。

    孙邃眉头微皱,对搀扶着母亲的妇人很是不满。

    “哪个让你惊扰了母亲的?”

    “哼!你也莫要吓唬三娘子,娘亲问你,为何要与各家为敌?”绑缚着抹额老妇人,再次不满质问。

    孙邃狠狠瞪向低头妇人,这才上前搀扶着老妇坐下,刚要开口解释,一小厮急匆匆跑来。

    “回禀老爷,萧家老爷前来拜见。”

    孙邃面色略有不喜,又看向神色不悦的母亲,想要开口拒绝也成了……

    “知道了。”

    一手搀扶着老妇,一边说道:“想来萧家也想知道事情始末,母亲一同吧。”

    听着“萧家”两字,老妇神色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拒绝,三人沿着阁廊一路沉默来到前厅。

    萧宝轩正不知在想着什么,一人独坐厅堂低眉沉思,见到老妇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忙起身上前,规规矩矩抱拳行礼。

    “侄儿见过姑母。”

    孙邃却笑道:“萧兄前来孙府,不会是专程看望母亲的吧?”

    孙邃搀扶着老妇坐在主位,与萧宝轩相对而坐。

    萧宝轩笑道:“自各家大难之后,各家皆忙着秋粮之事,如今也算是清闲了,这才想着前来看望看望姑母。”

    说着,又深深叹息一声,说道:“各家因帛锦而遭受大难,小五衙内又趁机落井下石,夺了各家根基田地,日后你我两家又该如何为续?族人又该如何过活?”

    孙邃低头饮了口茶水,看向皱眉的母亲,这才笑道:“五公子仁义,不以前事怪罪各家,今日又让利与我等,若还心存怨念,那可真是猪狗不如了,至于日后……萧兄又何必太过担忧,难道江南商会四成产出,佃户手中两成产出还不够各家分润?”

    萧宝轩皱眉道:“孙兄聪慧远胜他人,想来是知晓今日与明日的区别,今日朝廷不愿蔡家一家独大,小五衙内因而分与我等四成份额,以此消减朝廷疑虑,明日小五衙内若是反悔,若不再与我等各家粮食、茶丝,孙家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