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做什么?脱衣服?

    一时间柳晏姝不知道该匆匆低下头还是继续石化般地欣赏他的身材,只是面上的红晕却快过她的思绪,蔓延至耳根、脖颈。

    陆南风双手随意地解着腰带,一条绣金纹银带,蓦地,他手指一顿,回头看了眼柳晏姝,只见她像是被雷劈了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局促不安,双手像是不知道该放哪一样攥着衣袖,陆南风暗自觉得好笑,嘴角也弯起一个不大的弧度,他解腰带的手指收紧,把半开的腰带重新系好,松了松。

    “过来。”陆南风的声音不大,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

    柳晏姝的身子还是结结实实地抖了抖,他要做什么?

    她站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开。

    缓缓地,陆南风眉头皱紧,薄唇抿得很紧,右手撩开左边的衣领,一路向下,露出半个肩膀。

    柳晏姝瞪大了眼睛,卡在嗓子眼的娇羞的一声“啊——”怎么也没喊出来,在他的肩膀上,那白皙的皮肤上有三道比手指还长的血痕,痕迹很深、很粗,随着衣服的落下,血痕长度还在延伸。

    “小、小公爷……”她为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感到羞愧,忙起步走过去。

    “啧,”陆南风抿紧的薄唇微启,气音发出一声“啧”,带着些伤口拉扯的疼痛。他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小公爷……”柳晏姝跑到他的身后坐下,两只手拉住他左肩垂下的白衣,红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有些水汪汪的心疼。

    “拿着这个,涂在上面就行了。”陆南风从怀里最内侧拿出一个小药瓶,指甲盖大小,让人怀疑涂在伤口上会不会不够。

    “嗯。”柳晏姝轻轻点头,接过,揪起药瓶上的瓶塞,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又细又小。

    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药瓶放到血痕一指的上空,食指轻轻敲着瓶身,抖出一点粉末,一只手按着垂下的衣服,手指发抖。

    粉末洒一点,那块白净的皮肤微抖一下,是被药物刺激的皮肉反应。

    她很想问问是谁干的,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脑海中却突然浮现玲珑和房几道那两张洋洋得意的脸,卡在喉咙的话就问不出口了。

    会不会是房几道?那陆南风一定不想被她知道的,还不如不问。

    怡红阁内异常得宁静,只有陆南风低低的喘息声和她微颤的呼吸声,第一道血痕涂满了,她松了口气,才惊觉攥着陆南风的白衣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小公爷,腊月底要选风月楼花魁,小公爷要来看吗?”声音极轻极轻地,散落在空气中,随着尘埃飘洒。

    她问出这句就后悔了。本想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另一件事,却没想到这“另一件事”更让她紧张,比给陆南风擦药更紧张。

    “花魁?”大概是姿势不舒服,陆南风微微动了动腿,说话时语气上挑,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你要选么?”

    “不选。”柳晏姝摇了摇头,却不敢太大的动作,怕一个手抖,药涂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