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说话的声音已经断断续续,剩下的都被哭声所替代。

    这几天精神一直悬着,直到现在才缓和了一些,若说不崩溃那是不可能的。

    顾湘宜其实对她并没有什么同情,但也并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只淡淡道:“女人在这世上活的艰难,男人们犯得无关大雅的小错,放在女人身上,那就是灭顶之灾。这些话希望五姐姐记着,父亲那边就由姑母去说。”

    在顾舒宜的亲事彻底定下来时,京城里又热闹了好一阵子。

    经过了几天的犹豫,和顾娴宜的各种好言相劝,杨瑞海终于鼓足了勇气,将顾湘宜给她的东西呈到了皇上面前。

    里面是一些七零八落的记录,多的有十几年之久,少的也就是近二三个月,来自覃洲、芗洲、南昌郡等几个地方,发现了由业王授意拨款,私自建造的矿洞。

    矿洞里产的是铁矿,个别还有煤,业王的人将煤大部分都卖给了外藩,还有一小部分的铁器。

    而卖完的钱,则全部进了业王的口袋。

    因为矿洞的存在不能让人发现,否则朝廷若是知道了,那业王就惨了,这种事没人说得清楚,万一别人提起一句意图制造兵器造反朝廷,那就凭皇上那多疑的性子,定是要断了业王继承江山的路。

    覃洲的惨祸,芗洲和南昌郡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至于为何没传到京城,则是因为那里的地方官都被业王收买,为业王效力,业王说会保他们几代做官官途昌盛,所以他们私自开矿的同时,还会在年节时额外送给业王一些孝敬。

    这种事从多年以前就有了,在业王才几岁时就已经打算了起来。那时做这件事的,是承恩公府,现在业王成人了,就由业王接受,牟利更甚,所以导致了肖寒的背井离乡。

    至于余熙父母的死,也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震惊朝野的事情,顾恒钧当然也知道,他一整天都有些六神无主,在顾斐上门做客,要找顾舒宜拿庚帖时,顾恒钧将她留了下来。正巧顾湘宜想着姑母难得来一趟,出来聚一聚,也就听见了他们二人的谈话。

    顾恒钧问:“大姐,你还记不记得,十二年前曾经有一位姓余的六品文官,因为一些事被罢官返乡了?”

    提起此事,顾斐愣了一下,回想道:“这记不太真切了,朝廷上也没什么姓余的,再说十二年前的事,我能想起的也不多。就记得那余家的老太太因儿子被免官的事突然离世,棺材路过咱们家门口下了大雨,正好我当天在这儿,就开大门让他们进去避雨来着。”

    让别人家的棺材进门,这是很晦气的事,但因为顾斐是个热心肠,就那么让余家的人进了。

    若是别的事怕是早就忘了,但当天的事太深刻,她记得的也就是这些。

    “对,就是那个余家。我记得他就是覃洲的。”顾恒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