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扫视了一番,他看到了缩在旁边侧房,开着个门缝偷偷看的弟弟妹妹;看到了坐在旁边哭泣的母亲,看到了刚刚被打了一掌、捂着脸的父亲,看到了三个趾高气昂的男人。

    这三个人,他认识。

    都是所谓的‘老爷’、微热农庄之前的庄园主的男仆。他们不种地,不劳作,专心服侍庄园主齐克林老爷,以前还是庄园民兵队的头目。

    现在,齐克林老爷对微热庄园不再具备所有权,但他仍然依靠对联盟改编青谷互助会时候的政策,摇身一变,成了微热农庄的行政长官。而过去的男仆们,也在其之运作之下,成为了农庄这个村镇级行政单元里的公务人员。

    在门外,普利亚大约已经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无非就是齐克林和他的一众狗腿子们,仍旧将微热农庄,当做他们的私产;留在农庄没有迁徙走的人,仍旧是他的奴仆。

    什么所谓的农机使用费、土地税费、人头税费……这些都是联盟没有的,而这个家伙,却自行立起名目,以政府的行政权力进行征收。

    而征收走的税费,会上交联盟吗?

    那显然不会的。

    甚至,他们都不敢动土地的产出。因为在北青谷改革之后,所有的土地都是国有的,他们哪儿敢从联盟政府手里拿东西?

    但从农奴……哦,现在是农业工人手里,豪取强夺他们的津贴、他们的福利口粮,这个胆子还是有的。

    而且很大。

    现在,普利亚非常的愤怒。

    他不仅愤怒于自己的家庭受到的不堪待遇,不仅愤怒于父亲受的那一巴掌,还愤怒于自己的理想受到了颠覆性的挑战。

    在部队的时间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是他深刻的认同,他付出半残的身躯作为代价,为的是全体怒枭星人的幸福生活而奋斗,为的是打破废土环境下形成的吃人环境,为的是重建一个美好的家园。

    这是光荣的使命,他很遗憾于不能继续在部队为这场伟大事业而奋斗。

    而当他回到家乡,以另一种方式,在自己的家乡继续伟大事业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对联盟理念的背叛,是对总督宣言的颠覆,是对无数为整个星球赴汤蹈火之人的羞辱!

    他在怒火中平静的问道:“是谁打我父亲?”

    为首那人,上下打量着这个气质已经截然不同的半残男人,有了些印象:“科恩?”

    “是我,谁刚刚动的手?”

    “老子动的,怎么样?”旁边一个人冒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