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云忍着笑,“是换了师傅,却不是换了咱们府上的师傅,二公子请了个信州的厨子,做好了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信州,那是她的故乡,父母变卖家产搬去逢州前,家便是在信州。

    余晚之侧眸,看了眼坠云脸上的表情,说:“你最好把你脸上的笑给我收一收。”

    话音刚落,一个人落在院中,“饿死了,晚上吃什么?”

    坠云愣了愣,还没开口,楼七便大步走进来,剑往旁边一扔,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就要伸手去抓。

    啪的一下。

    余晚之在她手背上一拍,“先洗手。”

    楼七抓起半张饼,一角塞进嘴里,嘿嘿一笑,转身洗手去了。

    余晚之和坠云对视一眼,又看向楼七的背影。

    不过出门一日,今日的楼七却与昨日的楼七大相径庭,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余晚之不动声色提筷,楼七洗完手转过身时,半张饼已经被她吃得不剩。

    “嚯,吃挺好啊余晚之。”楼七一掀衣摆,在桌旁坐了下来,“这么多你吃得完么?”

    余晚之轻飘飘扫她一眼,说:“少装模作样,你都准备开吃了,我还用担心吃不吃得完?”

    她下巴一抬,“坠云,添副碗筷。”

    碗筷还没来,楼七又抓了半张饼子咬了一口,囫囵道:“你哪日得空,我们去趟大昭寺。”

    “你不是不信佛么?”余晚之盛汤。

    楼七嚼东西的动作缓了须臾,又继续咽下口中的饼,说:“现在开始信了。”

    在牢里的时候,她求过神佛,想要求一个解脱。

    或许是她不够心诚,因为她还想活,神佛便没有听她的愿。

    她想去一趟大昭寺,在佛祖面前三跪九叩,求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别再做个无家可归的江湖游士。

    最好能再认识余晚之,认识既白,认识这些可爱的人。

    可她就要死了,她走得比他们早那么多,来生怕是遇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