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计重施便好,表面答应,但要求夷男备亲迎之仪,与之会于灵州,薛延陀如今据有漠北,聘礼就还按之前的来,马五万匹,牛、骆驼各一万头,羊十万只,

    而且要求他们送到灵州交接,到时要交接对数的,必须得是活的壮的,死的病的瘦的可不要,若不足数那就是夷男无诚意,

    夷狄不可礼义蓄,若聘财未备而与之婚,或轻中国!”

    “若是夷男真能备齐娉礼至灵州呢?”承乾问。

    李义府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那可不容易啊,漠北至灵州,何止千里之途,长途跋涉又经沙漠,路无水草,这牛、驼各万,马五万,羊十万,路上吃什么?正常情况下,送到灵州得损耗过半,

    若想如约而至,且娉礼充足,那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得加倍准备牲畜,可这数量就算是现在的夷男,也很难拿的出来,何况还翻倍?”

    真拿的出来了,那薛延陀也差不多能被掏空半个家当,甚至有可能因为要准备这天价彩礼,薛延陀汗国向铁勒诸部征收牲畜,还有可能引发铁勒诸部的怨言甚至是反叛,到时这漠北可就乱起来了。

    当然,真要是夷男把足数的牲畜如约送至,那大不了和亲一个公主罢了。

    “可是老师曾说,国家的安危,不能建立在牺牲女子的基础上,不和亲不纳贡才当是我大唐该做到的,”承乾说道,

    李义府倒不觉得和亲有什么,兵凶战危,和亲之策,天下幸甚,可武怀玉是他老师,他也不能跟老师直接唱反调。

    便笑着道,“薛延陀夷男根本做不到,漠北现在能凑出牛、驼一万,马五万,羊十万,但要好好的送到灵州,却基本上不可能的,所以只要继续以前的这个要求,薛延陀不来真的还罢,真要动真格的,那最后这就是枚苦果,甚至是毒果,他们吃不了的。”

    “西突厥呢?”承乾又问。

    “西突厥的情况更好办,这些年西突厥就没有一天太平,武德八年,统叶护遣使唤求婚,太上皇听从裴矩远交近攻的建议,派高平王往西域允婚,贞观元年统叶护派真珠统俟斤来长安,献万钉宝钿和马五千匹,求娶公主,但这桩婚事被颉利威胁,阻拦道路而没能成,”

    那是西突厥与唐和亲最近的一次,

    但统叶护后来众叛亲离,被他伯父亲莫贺咄杀死,莫贺咄原仅是一小汗,他自称大汗国人多不服,引发内战。弩失毕诸部推举泥孰,泥孰则拥立了统叶护儿子咥力特勤,是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

    肆叶护和莫贺咄互相攻击,都向唐请婚,李世民以汝国扰乱,君臣未定,战争未息,何得言婚为由拒绝了。

    等到贞观四年,肆叶护击败莫贺咄,莫贺咄逃往金山被泥孰所杀,肆叶护成为西突厥大汗。

    但这个肆叶护骄傲自大又多猜忌,做了大汗马上就又举国出兵征讨薛延陀,结果大败,他却还阴谋杀害泥孰,搞的人人自危,而此前依附肆叶护的DTZ拓设阿史那社尔趁机发难,夺取了西突厥大半地盘,自称可汗,

    泥孰是李世民的义兄弟,大唐支持泥孰,肆叶护内忧外患之下兵败逃亡康居,不久死亡,泥孰被大唐册封为咄陆可汗。

    在这期间,阿史那社尔在大唐支持下带兵要打回漠北,结果跟肆叶护一样惨败下场,

    欲谷设又趁机崛起,跟泥孰大战,

    打到现在,泥孰眼看就要病死,当初从漠北逃窜到天山的欲谷设,反倒是在西域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