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

    刘德威看着儿子呈上的那份东西,不由的深吸了口气。

    “几十万贯?”

    刘审礼对父亲点头,“确实让人惊叹,原以为党仁弘贪污不过数百万,谁知道是数亿。”

    “难以置信,党仁弘在岭南才多久?”

    刘德威长期在大理寺、刑部任职,审理过许多贪污的官吏,这党仁弘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贪这么多还是头一个。

    “阿耶,党仁弘贪墨的也就数百万钱吧,更多的是他巧取豪夺抢来的,”

    刘德威叹气,“党仁弘这么痛快的就把这几十万贯都交出来了?”

    “党仁弘到使府见武公,他们一番谈话后,党仁弘被武公关进经略军营,然后武公给我们一本册子让按册查查,”

    刘德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莫不是党弘仁给武公的册子,想断尾求生,结果武公没收?”

    刘审礼望着那册子,他们经略后营也是参与了查抄,整个查抄都还没结束,亲眼看着一处处产业,一笔笔钱财被抄查登记,那是无数的财富。

    “阿耶,这可是几十万贯的钱财产业啊,假如党仁弘真要送给武公,武公真会不收?”

    刘德威又抿了口茶,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了,他对儿子道,“你在长安时难道没有听说过那个关于武公财富的坊间传言,说是以武公家绢帛系终南山之树,终南山树系满而武公家绢还有剩余。

    几十万贯的财富,确实是很大一笔,就是放在长安,那也是能够远超许多世家豪门的,但武公却是那不缺钱的人。”

    “党仁弘在岭南百般巧取豪夺各种抢掠,置下这惊人的几十万贯钱财,可武公理财的手段比抢钱还快,十几年来说句富可敌过都不为过,”

    “党仁弘这笔钱,其实也并不那么好拿的,武公又何必为此陷入麻烦?”

    年轻的刘审礼还是为那数字而震惊中,他们家除了几个田庄,别无其它产业,主要收入就是靠俸禄,他从入仕起,俸禄也都上交给继母,帮着补贴家用,家里养着二百多口人呢,还要经常接济亲朋。

    到现在,刘审礼都保持着简朴的生活习惯,他是真难想象,有人可以巧取豪夺那么多钱财。

    “长安人都说岭南蛮荒,可实际上啊,岭南却遍地金银,韶州铜场每年浸炼的铜占天下之八九分,韶州钱监每年铸的铜币占朝廷新铸钱的八九分,一年三百余万贯新钱啊。

    还有,广州港每年进进出出多少番舶胡商,有些大海船,一船的货物就值数十万贯,”

    刘审礼还是很惊叹于武怀玉能够拒绝几十万贯送到手的钱,“武公真非常人也,岭南能够在贞观朝如此巨变,皆赖武公也。”

    他心中对于那位武公升起无比的崇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