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为何对武怀玉言听计从?”

    福州都督府衙后院,钱九陇送走武怀玉后,让儿子给他撤了茶水上酒,刚才喝的茶是武家产的武夷山红茶,钱九陇其实不喜欢喝茶,更不喜欢这种泡的散茶,他喜欢喝的是加奶加盐加姜葱的煎煮饼茶。

    二郎元裕给他倒满一杯酒,黄酒,他们老家湖州长兴的黄酒。

    酒如琥珀,

    抿一口,醇厚,还带点点甜。

    “你知道个什么,”

    钱九陇对老二笑了笑,这个老二便是跟许敬宗女订婚的那个,那门亲事,是钱九陇主动结的,当时许敬宗仕途还没起来,可钱九陇却看中许敬宗出身名门,再则与武怀玉关系极好,认定许敬宗必然能居高位,不仅主动提亲,还愿意给大笔钱财,

    堂堂实封国公大将军,主动跟个五品官结亲,反还给大量钱帛,这可以说既给了许敬宗面子,又给了里子,许敬宗这人很贪财,否则他也不会跟岭南冯盎结亲,把女儿嫁给冯盎侄子,惹的士族鄙夷他嫁女蛮夷,

    “你应当多跟你阿兄学习,”

    钱九陇的长子钱元修,是很让钱九陇得意的长子,文武兼修,贞观初命他迁回原籍长兴,在老家一心读书。贞观五年,策试通经,补长兴县博士,现在老家正收集整理钱氏家谱呢,

    老二元裕老三元修,也都是嫡子,钱九陇这次都带在身边,也是想亲自教导,顺便帮他们谋個出身。

    以前同在太原李渊府上做奴隶的樊兴,他儿子听说这次被武怀玉授了个龙溪县丞了,

    “长乐军一千五,扩编五千,再编了个三千人的福府守捉,虽然武相公要从广州调一千五百人来,这长乐军副使、守捉使都是他的人,那又如何?

    跟他们比,钱九陇只能仰望,面对这种狠人,钱九陇也升不起什么争斗之心,老了,不敢了。

    但他是太上皇心腹,在宫变中没有站位支持,事后去做了眉州刺史,经过一轮整顿后,几年后他回到长安出任监门大将军,也是重得皇帝信任。

    敲了敲桌子,让儿子再给他满上一杯。

    “年轻人,不要斤斤计较,要眼光长远,”钱九陇对两个儿子也是掏心掏肺,“这段时间,你们两个都到武相公身边听差,要认真学习,若是能被武相公赏识,你们何愁前途,”

    武相公不可能一直呆在福府,观察使和经略使府都在广州,他很快要回去,山高路远的也不可能常来,

    这以后福府六州,还不是我这都督说了算,长乐军和福府守捉,不也还是听我统领?长乐军副使、福府守捉使,难道就不听我指挥了?”

    “从邕府调人吧。”

    三十六州内讧不断,行营则安心的在左右两溪干流要点筑城屯兵,安心经营,他们就如同一把利剑悬在獠蛮头上,威慑效果拉满。

    钱九陇道,“我跟武相公没啥利益冲突,我也年近花甲,早年征战留下不少伤病,老了,也许这是我最好一任官职,我也只想着能够好好表现一把,也算是给你们留一点余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