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这道张榜公布的诏令,是由中书舍人崔敦礼亲自草拟,以黄麻纸草诏,公布于朝,以白麻纸再抄录公布于皇城大门。

    此谓降麻。

    宣麻拜相,这也是贞观才开始形成。

    “谁拜相?”

    对于朝堂上拜相,不论是守城门的监门官,还是三卫五府的功勋子弟,又或是番上的南衙府兵,大家都很好奇。

    政事堂诸相公,离他们虽遥远,但不妨碍他们抬头仰望。

    王弘也赶紧上前。

    白麻写就的诏书张贴于皇城大门旁,王弘赶紧掏出纸笔,迅速抄录,尤其是这种宣麻拜相的诏书,那是一字不能落,一字不能差的全抄。

    中书舍人崔敦礼那是来自博陵崔氏的五姓子,近年也是深得圣人赏识,一手文字更是功力深厚。

    戴胄、武怀玉加参议朝政入政事堂,拜相。

    而原以兵部尚书加参议朝政拜相的秦琼,检校尚书右仆射。

    一个民部出了两个宰相,王弘感觉不可思议,民部尚书戴胄升吏部尚书参议朝政,民部侍郎判度支武怀玉,升民部尚书专判度支参议朝政。

    王弘在京报行走,知道他们总编来济就是秦琼义子,而他义兄武怀玉也是秦琼义子。

    秦琼武怀玉皆入政事堂,这对义父义子能同殿为相?

    不需要回避的吗?这时其它知晓诏令内容的人也都惊叹不已,民部出了两个宰相,父子同殿为相,武怀玉更是年仅二十,要知道官府规定,始生为黄,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一为丁,六十为老。

    武怀玉那都还没算成丁呢,居然就当宰相了。

    在这南天门当班值岗的官吏、将士,哪个不是成丁了?王弘顾不得大家的惊讶,迅速抄录完后就急急由安上门回皇城,前往司经局京报了,平时他一般是要等到午后较晚,才会回一趟司经局,把一天抄录的内容上交,然后整理一下,就到散衙时间了。

    可今天他顾不得时间还早,抄完就回司经局。

    皇城里,武怀玉走出御史台。

    跟萧瑀一番谈佛,武怀玉还是占着上风的,毕竟他只是对三阶教的不法行为打击,每一步都是师出有名,唯一有点瑕疵的是没收了无尽藏,但这些钱财当初特意设了三个专项基金,还特意让京师僧官十大德,以及三阶教的各寺住持等,授予他们监督资格。

    这样一来,朝廷也不算没收,更不算抢掠,只算是监管这笔财产,毕竟明面上这些都是布施来的。

    萧瑀是崇佛的,早年还曾对信行执弟子礼,唐朝有许多士族高门崇佛,眼下很多人跟萧瑀一样,对朝廷突然对释门出手,惴惴不安,十分不满,这并不完全就是他们虔诚,对许多高门士族来说,很多东西,其实只是利益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