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冷的人发抖。

    突厥兵再次狼狈撤退,一路跌跌撞撞后退,山上的唐军追击了二三十步,便止步回头,顺风留下嘲讽的笑骂。

    那群丧失斗志的杂胡溃兵,任由督战的驸离狼骑使命拿鞭子抽打,也都全蜷缩在半山腰,犹如凄惨的老狗。

    风刮过脸面,如同刀子划过,更是无孔不入,从衣领衣袖每个缝隙钻入,带走身体不多的热气,突利也觉得冷。

    这该死的天气,就不应当出现在这里,更不适合打仗,这种天只适合在背风的冬季牧场,缩在层层加固的牛皮帐篷里烤着火喝着热奶茶,而不是在这里拼命。

    不,这纯粹就是送命。

    一队大汗的驸离狼骑策马奔来,远远的为首者就迫不急待的斥责起来,“突利小可汗,大汗问你为何停下进攻,”

    他策马直到突利面前,勒住马缰,那枣红马人立而起,马上驸离狼骑显得居高临下气势汹汹,手里还提着马鞭指着他。

    “大汗命你们立即进攻,不得停歇,若是天黑前攻不下獾儿嘴,所有人都该死,要剥光你们的衣甲,将你们吊在这冰雪里,将你们全都冻死在这!”

    说着,他提起鞭子就抽打起突利身前的侍卫,“上啊,该死的杂种,你们是不是还想着吃里扒外,暗通南蛮?”

    突利的银狼驸离侍卫们被抽打的只能不断后退躲避,没有人敢反抗,那些是金狼驸离,他们是大汗的侍卫。

    突利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握着狼头刀柄的手,在皮手套下青筋鼓起,指节发白。

    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天太冷,唐人明显得到了大量增援,他们的箭矢就没停过,而我们的弓箭支援要差的多,

    而且我们的士兵又冷又饿······”

    那侍卫头领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我不是来听你抱怨的,我是来传达大可汗的命令,中军的战鼓声还没停息,你们就不得停止进攻,更不得后退,

    再次警告你们,再敢擅自停止进攻,甚至后退一步者,通通就地处死。”

    骑士说完,一勒马缰绳带人走了。

    “去他娘的金狼驸离,这么冷,这么陡峭这么狭窄的山隘,还满是冰雪,如何攻打?”

    奚王可度者在一边也骂娘,这位高大的奚族勇猛的战士首领,扭头望向突利,“可汗,什么时候动手?”

    比他年轻一些的契丹汗大贺摩会也不耐烦的问,“怎么山上还没有信号?”

    “天就快黑了。”突利也一直在打量着山上,但除了隔段时间山上又增加一面军旗外,约定好的信号一直没有出现。

    “再这么打下去,我们的人都要死光了。”大贺摩会有点气极败坏,虽然他们已经在尽量拖延,但颉利不断的催促,一遍遍的警告威胁,他们也不敢做的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