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长子忍不住问,“能让这些胥吏差役这般老实,看来那位武相公真的是非常有本事啊。”

    “哼,那还用说,咱们跟武家做了十几年邻居了,以前跟那些元从禁军也没啥来往,武家这四五年时间,突然崛起,可不就是托这位武相公的本事么?”

    老员外自己以前混衙门的当然清楚,任你出身高贵、官高爵重,可在衙门里,有时那些胥吏奸滑如油,照样敢欺上瞒下,甚至能把一些不谙世事的官给架空起来。

    眼皮底下他们都敢乱来,何况下乡来。

    可现在那些家伙这么老实,可知这就不仅仅是宰相权威压人,必然还有其它过人之处。

    “把你堂兄厚文叫来,我问问他。”

    厨房里三个差役在忙着烧火煮饭,李厚文他们几个则在核对手实。跟往年的核对,差别巨大。

    李员外这次报的手实,不论人丁还是田亩,又或是奴隶牛马等,都较去年报的增添了许多。

    但李厚文也是小李村的,当然知道这位叔父报的有没有水份。

    “厚文啊,这个范令史什么来头?”

    “听说出身河北范阳范氏,不过也算是旁支庶出,先前曾在国子监里读过算学,然后就进了司农寺,再调到民部,此前还曾在支度使衙做过,听说跟雍州治中卢承庆是亲戚,”

    “还有呢?”

    “其它的我也不太清楚,”

    李员外捻须沉吟。

    李厚文在一旁忍不住道,“叔,你今天报的手实,还有好些没有报,”

    李员外望着这侄儿,“怎么,你要大义灭亲检举揭发我?”

    “不是,只是这次好像来势汹汹,要动真格的。我自然会为叔打掩护,可手实自报完,就要核查,到时要询问村长和乡邻,甚至这次能瞒过去,过不久还会有第二组人来查,

    而且到时还要经过公示,就怕有人会检举。

    而且我听说还会有人暗访。”

    “就怕瞒不过去,到时被发现,就麻烦了。”

    李员外长子不满道,“阿耶这次已经主动上报了许多了,还非要一清二楚的全都报上去?”

    “我就不信,这三原县的大户都这么老实,咱家也是报了起码七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