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睡吧。”

      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后,屋里的灯被吹灭,再无声音。

      坐在屋顶的樊玄符抱着斩马剑,都差点忘记了自己为何出现在这。

      想着那男人白天还说要去向父亲求娶自己,结果这会却抱着别的女人在睡觉,樊玄符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她五心烦燥,想要跃下去,闯入屋,给他一剑。

      可这种想法很快过去,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自己父亲才三十出头,姬妾都数不过来。

      况且屋里头那女的,也不过是永康公府赠给他的一个婢女,哪怕放免为良,以后最多也只是纳为妾侍罢了。

      屋里传来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夜寂寥,又清冷。

      樊玄符怀抱着剑,屈着膝坐在屋顶,整个人笼在黑色斗篷里,心绪难平。

      死过三个未婚夫,有克夫之名的女人,其实比谁都渴望婚姻,而那天她抱着必死之心去行刺,被有过一面之缘的他救下时,就让她很感激。

      而当他夜晚寻到胜光寺来,并将她背走医治,她心门破防了,在高烧下,两人同眠一夜。

      那早醒来时,她其实已经无法淡然面对他和这经历,甚至在心底里,已经将自己身心托付给他。

      当他再次找上门来时,她想奔赴拥抱,可最终却说出绝情的话,她怕那诅咒,怕自己会把他克死。

      本以为,自己这般做,是对的。

      可现在,听着他在屋里的呼吸,她心在翻涌,他旁边的那人本应当是自己。

      凭什么自己要放手,凭什么自己只能是那个受伤的。

      不甘心。

      心痛。

      她有强烈的冲动,跳下屋顶,闯入屋中,直接将他带走,甚至月夜私奔,或是把他带回荣国公府,直接去面见父亲,跟他说,这就是自己要嫁的男人,非他不嫁。

      她一跃而下。

      一步步靠近那屋门。

      可当站在门前,手都已经触摸到那房门时,却再次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