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丽听完神情有些不忿的说道:“要不咱们干脆另起炉灶算了,你不是说沿海特区现在很开放吗?咱们自己去办工厂,以我们现在的经验和渠道,一定会很快做大做强的......”

    “是不是我拿把AK,给你整把来福?事情还没到那一步。”王笠纶见韩丽一脸严肃,于是和她开了个玩笑。

    可惜韩丽不明白这个玩笑的含义,她也不知道AK和来福是什么意思。

    “以你现在的威望,只要出去单干,我相信厂里很多骨干也会跟你一起走的,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去哪我就去哪。”韩丽满脑子都还是即将出现的困境,在她看来那是王笠纶的困境,更是工艺品厂的困境,这也是国有企业无法避免的弊端。

    王笠纶当然也考虑过这些,下海单干也是最后的选项,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王笠纶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

    “那是自然,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不能没有姐你,现在全县上下谁不知道,你是我王笠纶的左膀右臂。回来的路上我倒是有个计划,趁着周元义还没走,咱们用账上的钱,把峪平乡的路修了吧。”王笠纶很快就说到了正事,他其实也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

    现在工艺品厂有很多钱,趁着自己现在还能支配,王笠纶想要用这些钱来改变峪平乡的面貌。

    至于说钱用了就没了,在王笠纶看来并不是时,只要自己还能继续当厂长,账上钱只会越来越多,而自己要是当不了厂长,那这些钱用在老百姓身上自然比留给县里那些只要面子的干部好的多。

    “那么大一笔钱,足够将每条村都修上水泥路?这新来的书记一旦知道,肯定只会对你更加不满大的。”韩丽惊叹于王笠纶的魄力,但也更加为他担心。

    王笠纶闻言苦笑后说道:“你知道最近县里那些领导找我要钱都是干什么吗?不是想修办公楼,就是想买小汽车,于其让这些人去搞面子工程,去享受,不如用在老百姓身上。要想富先修路,就算以后咱们不在了,至少也为峪平乡的乡亲留下一点家底。”

    这确实是王笠纶的真实想法,在他看来这些钱是国家的,但更是人民的,与其让那些好面子贪图享乐的干部拿去花了,真的不如用在群众身上。

    所以相比于这些干部,王笠纶也还是更喜欢周元义的。

    周元义虽然也渴望政绩,但他心中还装着群众,也不会去乱搞面子工程形象工程。

    “留下必要的工资和厂子运转的费用,你明天给我报个数,剩下的钱全部修路。”王笠纶猛地干了一杯啤酒,他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计划一旦有了就是立刻执行。

    韩丽自然不会劝,她只会默默地支持王笠纶,随后还不断地用言语安慰开导王笠纶。

    “像我们这样没背景没关系的干部,这条路确实很难走下去,周元义与我也只是萍水相逢,看得出来他也是做了努力的,不过这次事情也有些奇怪,省里竟然都要按着我不懂,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厂长,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王笠纶现在也还想不通,周元义有意带自己去新的工作岗位,按说自己这个级别不应该存在这种问题的,但地区和省里竟然都不同意。

    这个时候王笠纶这种没背景没关系的就只能陷入被动,就算他再有能耐,也只能变成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早,韩丽就财务数据整理了一下报给王笠纶,而后王笠纶就召开职工大会,向全体职工宣布了,工艺品厂将拿出六万块钱,为乡里所有人村修路。

    当然理由肯定不是他对韩丽说那些,对外宣称的是,为了更好的开采石料运送竹子,也为了群众的出行方便,理由是很高尚也是有大局观的。

    工艺品厂90%职工都是峪平乡的,这种事大家自然是举双手赞成,毕竟路修好了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乡里面自然也是高兴,几个乡干部还非常欣慰的说,王笠纶到底是乡里走出去的干部,不管什么时候心里还是装着乡亲的。

    有人出钱牵头,很快峪平乡又开始了新一轮全民建设,除了必要的劳动之外,几乎大人小孩都投入到了修路的热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