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河的对面,轮廓分明的五官在昏黄飘摇的烛火中,忽明忽暗。

    正在滴血的修长手指,再配上沾染血质的俊脸,像极了一个嗜血的妖孽。

    朱逸之看向凌未希的瞬间,狭长冷冽的丹凤眼里是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狠厉凶相。

    这段时日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正眼看他,朱逸之下意识的就想跃到对面,将她搂进怀里。

    可当他倾身的瞬间,手上鲜红刺痛了他的双眼,他退缩了,不敢向前迈出半步。

    隔得太远,凌未希听不到他内心的煎熬与顾忌,却看清了他退缩的身躯。

    指甲拼了命似的往手心里钻,心口酸胀,压抑的闷痛快要将她逼到了窒息。

    凌未希转身了。

    她本是一个执拗到极致的人,如果连朱逸之也放弃了,那她也该彻底死心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去跨越那道坎了。

    “桠桠,将你和你姐身上的膏药全都拿去给他。”走到转角之处,她驻停了下来。

    她身边的暗卫死士,随身携带的膏药是名贵药材特别调制的,绝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成年人的分手本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可她忍不住的心疼他,就当是全了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情谊吧。

    “主子给你的。”桠桠面无表情的丢过去几盒膏药。

    朱逸之鼻头一酸,两股热流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原以为她是被他这狰狞扭曲的模样给吓到了,却不想她还在担心他的身体。

    可他身上每一滴血都是别人的,他根本没有伤啊。

    桠桠看着突然流泪的朱逸之,又看了看他旁边同样一身是血的富贵,微微张开的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狠心的直接转身了。

    朱逸之内心很想立刻跟过去,可他不确定周围是否还有其他的埋伏,他不能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从前虽背靠着长公主成长也很快,然他隐藏得很好,树敌并不多。可近几个月他有了将军府和太子明里暗里的帮衬,商业板块涉及得更多更广,很多眼热的人早看他不顺眼了。

    之前那些人还多少有些忌惮只在暗里使绊子,如今见凌未希不理他以为郡马无望了,全都活跃起来了。

    “主子,是直接回府吗?”富贵试探问道。

    他是真的好希望主子与四小姐能够和好如初,如果他俩无法成亲了,那他和桠桠就更没有希望了。

    一想到桠桠刚刚看他的那眼神,像是无尽的失望又像是恨不得将他吃了一般,心中就对自家主子多了一分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