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沙漏缓缓滴落的声音清晰可听,气氛一度降到了零点。

    萧怀仁顶着死亡凌视,一本正经的开口,“回父圣,儿臣也是突然得知,一时听得太气愤了才前来为万千学子讨要公道了的。至于要如何处置?毕竟秦侯府是华儿母亲的娘家,不管儿臣说什么都会被认作袒护,一切交由父圣亲自定夺才最好。”

    这话听得一旁的秦侯爷怒火滔天:太子现在是几个意思,明明是他私下与他单独商议,由他负责将所有的罪责全盘托出再施以苦肉计,接下来全部交给他处理的,现在居然避嫌!!

    难不成他是打算要过河拆桥,踩着秦家博一个贤能爱才的名声,要弃他全族几百口人的性命不顾?

    同样与秦侯爷一个想法的还有龙椅上的人,此刻他的内心在冷笑:连从小就被自己养得中庸愚善的太子都变得能说会道,利益为上了。

    果然,人都是会变得啊…

    他看着突然变得圆滑世俗的太子陷入沉思,这是他第一个孩子,若说不爱他是不可能的。

    相反,萧怀仁是从小被他呵护在手心里的孩子,亲自教他读书习武,也曾对他抱有无限的期望。

    一脸直到,萧怀玉的出生。

    那个孩子是个意外,是他一度最想要扼杀的存在,却又是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妥协的存在。

    为了那个计划,他不惜让人给当时不到十岁的萧怀仁下药,一种让人丧失生育能力的慢性毒药,轻微的掺在他的饮食里,整整一年之久。

    为了那个计划,他一边宠溺萧怀仁将他养得仁善孝顺,一边心怀内疚的亲眼看着他将有毒的食物吃到嘴里。

    对的,就是这样的丧心病狂!

    萧怀仁的不育体质是他亲爹亲自让人给他养成的,也是他亲爹一次次监督着他把毒药吃下去的。

    古人曾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原以为萧怀仁的一生会按着规划一步一步的走,不曾想他竟然,变了。

    圣上一时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欣慰,他静静的看着萧怀仁好一会儿才开口,“起来吧,此事事关重大,朕自会给广大学子一个交代的。”

    “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此儿臣便放心了。”

    萧怀仁起身事时,不动声色的朝一脸焦急不安的秦侯爷,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秦侯爷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立刻就平复了下来。

    “父圣,儿臣此番前来就是想表明态度,让父圣不要因为儿臣的而有所偏袒,眼下儿臣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先退下了。”

    圣上看了一眼他,“留下来吧,你也仔细看看秦侯爷这些请罪的奏章。”

    萧怀仁有些犹豫,“可毕竟…,父圣,此事儿臣理应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