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少年相似的浅色眸低垂,沉寂幽冷,并没有半分将自己讨厌的人从自己身边成功赶走时,应有的愉悦。

    厌恶。

    却又在真正伤害了对方后,被无法抑制的,让心脏都收紧的另一种情绪所笼罩。

    他们便是这样矛盾又复杂的关系。

    司机默不作声地关上车门,开车离去。

    ……

    那天之后,少年确实没有再不识趣地往纪韫面前凑了。

    她又变回了刚刚来到这个家时的样子。

    安静,沉默,像是一只刺猬般蜷缩在自己的角落,拒绝与外界的任何事物沟通。

    在家里这样也就罢了,在学校也是如此,纪父安排的几个老师都跟他反映,说唐今最近的状态明显不太对。

    纪父为此发了愁,在公司都忍不住和纪韫说起这件事。

    纪韫时不时回一句话,也有些好奇,他那个才刚回国没三个月的弟弟,究竟是怎么让一贯对小辈严苛的父亲,突然爆发出这么浓厚且宽容的父爱的。

    难道是因为“老来得子”,所以才对这个小儿子格外包容吗……

    纪韫不太明白。

    不过有纪父每天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即便纪韫并不关心他那个弟弟的事情,也还是被迫知道了一些事情。

    比如。

    他那个弟弟又在学校里出了事。

    倒不是又被人欺负了,有了上次的事后没人再敢欺负这位纪家的小少爷,但麻烦不找小少爷,小少爷却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

    “老师说你弟弟最近跟外校几个高年级的人混在一起……不知道他们怎么找上你弟弟的,但老师问你弟弟,你弟又说他们没有欺负她,只是一起玩……”

    一楼客厅,纪父有些发愁地问纪韫,“你说这事我要不要问问你弟?”

    纪父以家庭检查为由,让医生也给少年检查过了。

    少年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伤,那群人最少应该是没有对她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