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及夕而死,夏蝉不知春夏。

      偏生他们却要难熬一些。

      若是渡劫期,温折玉恐怕还需再等上几千年方能等到终结之日。

      但像现在,他只需再熬个几百年……

      这样终日如一尊石像一般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并不是因为别的。

      他只是在等。

      等时间的流逝,等终结之日的到来。

      对于旁人来说有些短暂的十二个时辰,对他而言,却似乎太长了。

      叶长痕有时候会担心,有朝一日他坚持不下去了,会自我了断。

      为此,他特意命人注意着温折玉的魂灯,又时常上玄玉山查看温折玉的状况。

      好在,温折玉没有那样做过。

      不论他内心究竟还有没有求生的意志,身上的责任,旁人的期待,他的理智,都要求他继续活下去。

      即便是以这样一种如行尸走肉,苟延残喘般的状态。

      他不知道在温折玉去往冥界中的那一年多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依稀记得——

      魔尊扶渊,与温折玉所收下的那个不知所踪的弟子,模样隐隐有些相似。

      两者气质相差太大,一者稚嫩,一者成熟,所以乍一眼之时,叶长痕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一点。

      是在大战后多年,非常偶然的一天,叶长痕才忽而意识到了这一件事。

      事情或许并非他猜测的那样。但无论如何,魔君扶渊与玄玉道君关系或许不同寻常这样的消息,绝不能传出去。

      叶长痕在那片枯树林外站了一会,没再继续看下去,转身离开。

      天色转暗又转明,玄玉山下的春桃已经开了又败几个轮回,玄玉山顶,那片花树林却依旧没能生出一点新芽。

      走在林中的那道身影清冷孤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玄玉山上不再终年飘雪,那些积压的厚雪也越来越薄,走在林中的那道身影也一日单薄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