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圣旨两端的手指不自觉用力,透出青白,薛忱展开诏书,仔仔细细地将其上内容一字一句看过。

    当看到诏书最后所列出来的问斩名单中,那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名字时,他的表情已是极为僵硬难看。

    薛忱克制不住地嘶哑了声音,“所有人都已问斩?”

    传诏使:“还、还不曾……本来是判了斩立决的,但孔太师大人说不如等到八月十五,骊城被屠之日再问斩……如此也可祭奠骊城百姓亡魂。”

    薛忱紧缩的心脏松了一刻,但也仅仅只是一刻。

    他的脸色仍阴沉得可怕。

    手中的诏书是真的,眼前的传诏使也是真的,此人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眼下,已是八月十二。

    薛忱看着诏书上所写的内容,只觉荒谬至极,“唐珩乃我大哥岳父,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何必要做这种事?”

    唐氏一族本就是京中有名望的大族世家,唐祖父这一支更是位极人臣,唐大伯唐珩虽中庸些许,但事发前也已坐到了正三品吏部尚书之高职。

    他有什么必要去通敌叛国?

    他为了什么?

    薛忱根本就不相信如此荒谬的调查结果。

    听到他这样的问话,传诏使倒并没有太过惊讶。

    这件事情刚刚在京中揭露出来的时候,当时也有人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可偏偏这事,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的啊。

    传诏使被派来传这封诏书,本来也肩负了跟薛忱说明调查出来的事实真相的职责,当即他便道:

    “薛将军,为首者唐珩,已在死前留下的血书之中认罪了。”

    “要说唐珩为何如此做,这原因也简单——人为财死。那夏国答应予他黄金千万两的好处,这唐珩被利益冲昏了头,便欣然答应了出卖军情。”

    传诏使怕薛忱还是不信,便又说出了另一件更令人气愤的事情:

    “薛将军,您不在京中还不知道呢,因您母亲染病,薛府无人管事,那唐珩的妻子赵氏就以亲家之名帮忙管家,可实际上她做了什么您知道吗?”

    不等薛忱回答,传诏使便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