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忱却是压不住上翘的唇角。

    屋内一灯如豆,罗帐低垂,坐在床上的唐今只穿着一身素白寝衣,身形瞧着有些单薄。

    但那双挑起的浅色眸里幽幽映着上窜的烛火,几分清明,几分旁人看不清也读不懂的潋滟光晕。

    薛忱在床边停步,弯腰凑近她,“唐今,你还喜欢我吗?”

    唐今不说,那他就再主动问一遍好了。

    反正对唐今,他总有无限的耐心。

    唐今微叹,也不再纠结那些,“喜欢。”

    朋友间的喜欢,本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总算听到她的话,薛忱一直晃荡荡的那颗心也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不过很快,他就又生出了小情绪,“那你怎么不给我回信了……还在信里那么跟我说话……”

    少年还是当初的少年,有什么话也就直来直往地问,从不避讳。

    只是,身份事情唐今不可能跟他说,便也只能随意找个理由出来:“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薛忱,你我虽为挚友,但也应该保持些距离。”

    薛忱可不喜欢她说的这句话,“可是唐今,我不当君子。你就是我的醴酒。”

    如果当君子就不能和唐今做最好的朋友了,那他才不要当那什么君子,谁爱当就谁当去好了。

    唐今忍不住好笑,“那你这是要连累着我一起当小人了?”

    见她笑,薛忱就知道她没有生气,立马便跟她卖乖,像是幼时一样拉住她的手小声跟她道:“你只跟我做小人,别人不知道的。”

    唐今和他甘若醴,和旁人淡如水,这就再好不过了。

    少年还是幼时那般神态,眨巴着眼睛无意识地跟她讨软撒娇,但少年已经不是幼年时那个圆嘟嘟软趴趴的小胖墩了。

    那俊美深眸里折着光,遍布熠熠星辰,糯糯脆脆的声音因着变声期,也低低哑哑,虽不算好听,但却怪是磨人耳朵。

    唐今故意冷下脸问他:“哪有你这样劝做小人的朋友?你要害我?”

    薛忱就幽怨地回:“可半点都不亲近的朋友,哪还是朋友……”

    唐今推了他一把,薛忱就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