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金万两手撑着脸,也压着半边耳朵,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将那些或喘或叫的声音阻隔掉,但这样的办法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金万两活到如今的年岁,虽不上有多老成,但见过的大事小事也不少。从未有一次,他是如此不安。

      那些声音该是不堪入耳的,令他厌恶的,就算是听见了,除了皱一下眉头,他也不该有什么太多的情绪起伏。

      可偏偏,因那个就站在他身后的人,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起来。

      尽管他不用回头,只从对方依旧平稳镇定的气息就能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因为那些声音而感到尴尬或是不自在。

      对方还心如止水,自己却已心乱如麻……

      外头的声音没个消停,屋内却安安静静,除却唐今拿着帕子慢慢擦过金万两头发的细微摩擦声,便什么也听不见。

      “擒雁……”不知过去了多久,金万两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唐今正准备收手的时候,金万两却低唤了一声她。

      “你是西域人?”金万两问她。

      唐今垂眸看了他一眼,只可惜他背对着她坐,又微低着头,她瞧不见神色。

      半晌,她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道:“祖上是中原人。”

      “那……你是在西域长大的?”

      这一点倒并没有什么别的答案:“嗯。”

      金万两还未曾去过西域,中原的事情总忙不完,西域太远,也太过神秘,虽常听人说起,却总是感到格外陌生。

      “可以,同我说说西域吗?”他忽而对那个地方生出了些好奇。

      唐今不知道他想听什么:“说什么?”

      金万两仍闭着眼睛,他想了想,“就说说,西域的天,西域的人,西域的房子。那些……你长大的地方,你练功的地方,你在西域时,都做些什么。”

      唐今反应了一下,许久,她开口,缓慢讲起在西域的那些事来。

      她说话总是直来直往,没有什么修饰词,说得也是干巴巴的,叫人很难根据她的话语去联想。

      但金万两尽力听着,还是从她那些枯燥无味的话语中,勉强拼凑出了一些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