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方可以爱他,可以待他以诚,可以为他动容,便是要花上漫长的岁月去教会对方什么是爱,什么是欢喜,他都甘心,他都乐意。

      但若对方只将他当作笑话,当作棋盘上可以随意利用舍弃的棋子,不曾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心软怜惜,那他也绝不会再跟条被人嫌弃还看不懂脸色的狗一样对着对方摇尾乞怜。

      只要往他心上扎上一刀,让他吃上痛,吃到教训,他便知道了,便不会再不知好歹地往上去凑了。

      唐今沉默着。

      她还在想,她还在思考,她还在犹豫。

      可那金大公子却从来不是只会站在那里等待一个结果的人。

      他抬脚,一步一步走向唐今。

      雪白的长靴踩过青石板,压出一下又一下的脚步声,不算多重,却响得让人无法忽略。

      那一身雪衣的公子还是走到了唐今面前来。

      他直视着那张黄金面具下从未真正见过,但又分外熟悉的冷色浅眸,平静道:“你再不动手,便该我来了。”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半臂,若唐今要杀他,只在瞬息。

      更何况金大公子完全没有半分要防备的意思。

      “不怕吗?”她问他。

      就真的不怕她动手吗?

      他拿什么去肯定。伪装成擒雁之时她便从未给过他真正的正面的信号,而今她细作探子的身份暴露,那之前的一切就变得更为虚无缥缈。

      一个细作探子,为了情报,什么都做得出。

      但金大公子却笑了,这一笑倒又像他之前了。那般的招人烦,又惹人心痒。

      “会有我望着你落河,再寻不到你时那般怕吗?”他问。

      唐今默然。

      金大公子的话她总是接不上话的。

      她沉默,不张口,但金玄乙却已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了。

      就像他方才说的,既然她不动手,那便该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