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吭哧吭哧”地走,顺带还瞪了一眼走廊上的贺从云。
现在的小年轻!还不想要就不要了!又不是衣服,穿破了就扔!眼睛这玩意儿是能不要就不要的吗!
贺从云被他瞪的莫名,摸了摸鼻尖,回到病房里,褚酌夕正侧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望向窗外。
他一过去,高大的身躯立马将面前的景色挡了大半。
褚酌夕抬起眼,贺从云的眼尾哭的飞红一片,便连鼻尖都是粉的,到现在也没消下去。
见她勾起唇,贺从云蹲下身来,握着褚酌夕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脸,像是小狗那样蹭,仿佛有千言万语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哀怨的气息,委屈极了。
褚酌夕捧着他的脸,“一只眼睛而已,没什么的。”
贺从云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褚酌夕不以为意,再次看向窗外,似乎并不在意贺从云会不会进行答复,只是顾自道。
“贺从云,他就是猞猁,我原本还抱着一丝可笑的希望,可我看见了杜父,亲手摸到了他手臂上的那条疤,绝不会错。”
“从前他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即便我想走,也没有太过决绝的意思,就当是小打小闹,可现在不同了。”
“我想着,都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若还是犹豫不决,那就不是我了。”
“他是帮过我没错,教我许多东西,还救过我,可我也并非只是心安理得的接受。”
“贺从云,我不是割舍不了,我只是觉得不甘心,被他耍了这么多年,丢人极了。”
“不过现在好了。”她垂眼,勉强挤出一丝笑,眼眶里的眼泪倔强的蓄在里头,就是不往下掉。
“恩归恩,怨归怨,前者我现在还清了,后者自然也要跟上日程,彻底算个清楚的,你说对吗?”
贺从云只是看着她,仰头轻轻抹去她要落不落的眼泪。
他素来笨嘴拙舌,眼里的疼惜几乎满到快要溢出来,可到头来嘴上也只有一句,“别哭。”
褚酌夕瞬间破涕为笑,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上次酒店里烙在脸上的那个不算,现在补一个好了。
“怎么找到我的?”
贺从云耳朵红了红,将褚酌夕抱回到床上,低头掩饰自己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