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李知遇都走了,贺从云抱着褚酌夕窝在病房的沙发上看电视,这才迟钝地惊觉一个事实。

    褚褚依稀…似乎…好像…貌似…已经知道了他偷偷监听她的事儿……

    他惊恐又后怕地低下头,不着痕迹地看了怀里的人儿一眼,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褚酌夕此刻正窝在他臂弯里,专注地盯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的内容,时不时挖两口蛋糕往嘴里送。

    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一点儿生气的迹象也没有…

    可是今天下午在芦苇荡里,他的的确确地听见褚酌夕趴在他肩上一边哭一边道。

    ———即便娄旭跟杜父是旧识,她也不该把揣测强加在他身上之类的话。

    不过是因为他当时只顾着褚酌夕,即便是听见了也没太过在意,直到现在,稍稍一回想,背后“蹭”地一下便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话他当时只在褚酌夕的病床前说过,可那会儿她根本就还没醒啊……

    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只有陈思守跟她单独进行过的对话,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么他又该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成为第三个人这件事呢?

    贺从云有些发愁,低下头一看,褚酌夕手里的一盒蛋糕已经快要吃空了。

    按理说,依照褚褚的聪明才智,她不该反应不过来才对,可为什么没生气呢?这么若无其事的,反倒让他觉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瘆得慌……

    “贺从云。”褚酌夕终于无奈抬起头,放下手里的空盒子。

    就在这五分钟里,贺从云已经连续在她头顶叹了三口气了,她正想问“怎么了”,习惯性地往耳朵上一摸,忽然一怔,“我耳钉呢?”

    贺从云只觉心里一凉,“什…什么耳钉?”

    褚酌夕坐起身,“就是去岚北前,你送我的那对啊。”

    贺从云有些心虚,“嗷…之前你做手术,我就给你收起来了。”

    “收哪儿了?”

    贺从云不敢看她,“家…家里,青径山,带回去了。”

    “哦…”褚酌夕往沙发上一靠,面对贺从云,意味深长地扬起尾音,“我这几天都在想,贺顾问究竟是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才能如此清晰的掌握我的动向,又不引人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