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在枫丹庭的欧芙小姐早晨刚刚喝完一杯咖啡,便拿起一个信封。这个信封是由蒙德寄来的,寄信的人用的还是蒸汽鸟报社的贵宾通道。拆开信封,欧芙看着标题:“嗯?‘论蒙德建立公有国营企业的必要性’,有点意思。作者是——改革春风?这个名字······令人遐想呐。”

    继续读下去,“‘企业,作为新时代的生产单位······企业的社会意义即是生产人们需要的产品;市场的作用是各个生产单位之间交换劳动成果······’,有点意思,这个角度站在整体上,讲的也确实是那么回事。”

    “‘企业的权力分为所有权和经营权······国家只需要所有权以及对于企业部分政策的干涉权利,经营权归企业······’说的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欧芙小姐又给自己拿个杯子,倒入橘汁。喝了一口,继续看下去。

    “‘民生相关企业不能只单纯地追求利润,其背负的社会责任······此即民生行业建立国营公有化企业的必要性······’确实很有道理,”

    “‘蒙德贵族拥有悠久的民生行业垄断史······’看来天下的贵族一般黑啊,哪怕是蒙德也不例外,连粮食这种要命的资源都敢乱抬价。”欧芙小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因此,为了人民生命健康发展的自由,我呼吁蒙德建立粮食国营公有企业。’呼。”欧芙小姐出了口气,她看出来了,这是有人要在蒙德推动改革。“不过这又何妨?发表出去想必对于枫丹底层劳动者的处境问题也是有启发的吧?”

    当天发行的报纸上,这一篇文章就被刊登在头条位置,在七国发行。

    璃月。一位黑袍金眼的高个男人容貌不过二三十,却气质宛如百年老者,他放下这份中午在璃月被印刷出来的报纸,若有所思,他不由得省视了一下璃月的七星八门。“看来我的安排虽然有所不足,但是大体上确实是正确的。”他开始思考自己的退位是不是应该在今年开始。

    稻妻。一对蓝发的兄妹相对跪坐,妹妹接过兄长手里的报纸。“哥哥,这个人要是在稻妻就好了,眼下的稻妻,唉。”少女满面愁容,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越来越过分了,自从将军开始进行锁国后,他们就联合对外商盘剥,严重破坏了社会经济,而且还使海只岛与外国的粮食交易受到很大阻碍,近乎中断。这样下去,内战几乎难以避免。

    须弥。一处不为常人知的地下实验室中。“无聊。”一个脸上带着嗤笑般的面具的蓝发男人将报纸撂到一边,而一个穿着学者服、戴着单个镜片的老登附和道:“终究是旁枝末节,怎么比得上我们的造神伟业?”一旁的男人看了一眼这个老登,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丝嘲讽,随即消失不见。然而教令院中,一位肌肉壮硕的知识分子看完这篇文章,“很有见地,挺有意思。”然后他就忙自己的去了。

    这篇文章的影响虽大,但是远处正在做饭的王志纯却一无所知,他昨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穷尽自己的智慧,恰到好处地写了这么一篇文章——写简单了引不起思考,写难了特么一堆人看不懂,更是寄中寄。只不过,他顺带写了几篇稿子,打算以后合适了再发——毕竟要结合实际,现在这个节骨眼发表这些有害无益,等着改革完成后再发也不迟。

    “志纯,汤淡了。”派蒙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品尝之后如此评价,没错,王志纯正在炖肉作为午饭。“昨天晚上文章已经发出去了,志纯,你说会不会被人忽略啊?”派蒙看着王志纯加盐,忍不住问道。“感觉不太可能。我昨天特意把提瓦特主流的经济学书籍拿来略读一遍,只能说疑似有点太自由了,我的观点的争论性绝对能让任何正常报社都欲罢不能。”王志纯寻思着璃月的类重商主义、枫丹的类自由主义多少有点古早的美,建议重拳出击一波。

    说到这里,王志纯吐槽到:“这群家伙为什么总是喜欢从个人的所谓经济人假设出发来构建宏观经济理论啊,简直就像是······管中窥豹一样。”没办法,谁叫某学科一向有相关的优良传统呢?派蒙懵懂,两个人就这个话题唠了起来。

    “啪!真是好胆,居然敢如此地诋毁我们!”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个中年人愤怒地将一份报纸拍在桌子上,“我们蒙德贵族从过去就有大功于蒙德,不管是反抗暴君迭卡拉庇安,还是反抗劳伦斯,我们都出了大力,这个狗种凭什么这么大放厥词,说我们阻碍蒙德人民的什么生命健康发展的自由?”

    一位女仆正在擦瓷瓶,听到这腹诽道:“你们干了什么心里没点数?还拿那几件事说事呢,就好像只有贵族冲锋陷阵了一样。”

    “消消气,一点事情就让你心情激动,如此不稳重,如何让我把家主的位子传给你?”一个穿着华丽的胖老头杵了杵手杖,而中年人瞬间就安静下来。女仆也是把头埋得更低,很是熟练自然地离开这间大厅。

    “记住,这件事情不奇怪,因为我们贵族本身就正如这个改革春风所说的一样,牢牢把持住这些领域,获取利益。”胖老头一说话就是石破天惊。“父亲,这······”中年人没想到父亲会说得如此直白。

    “骗骗别人就行了,别把自己也骗了。”胖老头说道,“就算是劳伦斯笼罩大地的时候,我们也并非良善,他们做的我们也做了。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家族千年过去依旧被敌视的原因——我们需要一个靶子转移注意力,同时防止劳伦斯回来报复我们,毕竟劳伦斯只是坏过,不是蠢。”

    中年人沉默一下,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那父亲,我们该怎么做?这个家伙已经在对我们发起挑战了。需要动用我们家的势力找出他,然后——”说着,他用手刀在脖子上比划一下,结果胖老头一棍子抽到这个中年人的小腿上:“蠢货。”浑浊的老眼里充满恨铁不成钢,“我们本来就占据着资源顶端,何必亲自去做这种脏手的事情?别忘了西风骑士团、古恩维尔德家族、莱艮芬德家族这群神经病一直在试图找我们的把柄。”

    中年人眼里闪过阴狠,然后说道:“那么就让我们控制的名流去发声,混淆视听,怎么样?”胖老头点点头,“尚可。还有呢?”

    “暗杀?”中年人不确定地说,然后他熟练一跳,躲过了一棍子。胖老头气愤地骂道:“准备阻击,准备打压啊!报纸上就差把‘有人试图建立国有粮食企业’写上去了!赶快告诉柴尔德和哈布斯家族这件事,催他们赶紧把农田里的粮食收购了,抬高价格,到时候不管是谁要建立国有粮食企业,都不得不高价收粮,然后他们低价卖粮,叫那伙人亏得底朝天,这样我们就有机会煽动民众反对了,然后联手施压,叫这算盘打空!”

    中年人便招来家里养的扈从,让他去报信。“对了,让探子关注一下古恩希尔德家和莱艮芬德家,这两个家族具有很大的嫌疑。”疲惫的声音响起,胖老头拄着拐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