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去,听到耳边鸟雀欢鸣,再睁开眼时,已是次日清晨,从床上翻身坐起,看身体竟完好无损。

    “难道大都督和卧龙先生都预料错了?”周善喃喃自语。

    蹙眉摸着胳膊,确认是血肉之躯,想起孙权的交代,下床洗漱完毕,又来府中拜见。

    孙权已命人准备下绢布、金银等赏赐,交给他一封密信,命他即刻动身送往合肥。

    周善领赏回家,马不停蹄赶往江边,雇了小船渡江北上,刚到江心,忽然水中暗流涌动,波浪翻滚,竟是一群猪婆龙咆哮而来,攻击小船。

    周善大惊,提刀与水手驱赶,但十几头猪婆龙前仆后继,将小船撞破,所有人坠入江中,任凭他武义高强,也难挡猛兽攻击。

    “吴侯,恕我无能,未能完成任务!”最后时刻,周善将密信撕碎,被一头猪婆龙拽入江中。

    纸片随波逐流,信笺上却没有一个字,只是两页白纸,只可惜周善已经看不到了。

    吴侯府中,孙权正陪着吴国太,逗弄小婴儿,齐享天伦之乐。

    吴国太见孙权偶尔出神,问道:“仲谋可是担心公瑾安危?”

    孙权笑道:“有小妹在襄阳,可保公瑾无虞,孩儿只忧心他与刘琦商议破曹之事,不知能否成功。”

    吴国太轻叹道:“公瑾身受重伤,本该静养,带兵为国事奔走,真忠良也!”

    孙权宽慰道:“目前不必担忧,那华佗就在襄阳行医。当年周泰救我出宣城时,身受十余处创伤,命在须臾,兄长请来此人,用了药剂,竟一月痊愈,真当世之神医也。公瑾此去襄阳亦为疗伤,有此人出手,或能早愈。”

    “神医?那就好,那就好!”吴国太微微点头,忽然言道:“吾儿领江东已有数年,却寸土未进,刘琦短短两年,便取益州、收交州,而曹操早已稳固中原,以昔日中原动荡,伯符之勇,尚不能进,此时北上谈何容易?”

    提起交州,孙权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士燮老儿,朝秦暮楚,迟早有一日叫他后悔。”

    原来士燮原本与孙权频繁交往,有示好归顺之意,步骘在会稽与之暗中策划,准备除掉交州刺史赖恭,全取交州。

    眼看计策将成,士燮见刘琦日益壮大,稳定荆州,又取了益州,转头便投刘琦,赖恭马上在苍梧、南海一带加强防御,让步骘无机可乘。

    吴国太言道:“江东以舟船为利,水上无敌于天下,又何必执着于中原之地?”

    孙权无奈叹道:“交州虽可跨海出征,但地僻路长,与吴越之地一样,地广人稀,得知无益。”

    吴国太笑道:“老身所说的,并非交州,而是在会稽东南,尚有诸多群岛,那里人口极多。江东之弱,苦于人少,若能将其迁徙到吴越之地,不出十年,足与荆州、中原相比。”

    孙权吃了一惊:“母亲竟知南海群岛之事?”

    吴国太慨然叹道:“我姐妹二人年幼之时,常在吴郡沿海一带打渔煮卤,常有出海之人谈及此事,传言那些人都是百越人之后,先秦、汉初,越人与中原屡次交锋,不敌逃入深海,皆藏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