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不悦的抬头,下一秒马上起身,归附于地,“皇上!”

      朱允熥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摆手。

      身后的太监侍卫等,无声的退到远处。

      随后朱允熥迈步进去,随意的坐在门口,翘着腿,“起来吧!”

      说着,看向李景隆,“这么晚进宫,什么事儿?”

      李景隆没有起身,而是双手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本账簿,且双手举过头顶。

      “臣惭愧!”李景隆开口道,“今日臣顺带看了宝船厂今日的账册.....以前杨士奇为督办时,账目清明。而如今....最近这些日子,账目上有数处混乱不堪!”

      “臣已发给户部工部兵部五军都督府查勘,虽暂时没有找出确切的凭据,但根据这些混乱的蛛丝马迹,想来贪腐之事,是一定有的!”

      说着,他把账本恭敬的放在朱允熥身旁,然后叩首道,“是臣,愧对皇上信任之恩!是臣,玩忽职守!是臣,领导无方!”

      朱允熥没看那账本。

      他要想看,用不着看这份账本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落在李景隆身上,“怎么没穿蟒袍?”

      “臣!”李景隆忽然哽咽,满脸愧色,“臣..实在无颜再....”说着,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臣还有什么脸,再穿着蟒袍人五人六的?”

      “臣李氏之家,父祖三十多年积攒的下的名声,都被臣...给败坏了!”

      说着,他嚎啕上前,一把抱住朱允熥的腿,“皇上,您对臣的恩德,也让臣给....败坏了!”

      他不是逢场作戏,更不是故意如此。

      而是他的内心深处,确实很是羞愧。

      他李景隆是要面子的,这次的事却把他的李子面子都败干净了。

      而且,还是阴沟里翻船!

      他知道,在别的方面皇帝会容忍他。

      可是领导力这方面,皇帝绝不会容忍他的无能。

      “火器铸造局,火药局,军械局,被服厂!”朱允熥缓缓开口,说的每一样都是李景隆管着的差事,“还有宝船厂的差事,你都交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