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看过大明的戏,就该认清自己的命运了!”

      裴伯耆心中暗道,“戏台是大明搭的,戏码是大明选的,包括台上的戏子也是大明挑的!”

      “而你.......或者说我,连戏子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在宾客还没落座,真正的角儿还在化妆之前,在戏台上翻跟头的小跟班罢了!”

      “我们的作用,就是预热!让这个戏台不那么冷清,同时也是为了让压轴大戏,更有趣味!”

      想到此处,裴伯耆端起陈天平刚才煮的酒。

      早就凉了...

      入口,没有半分的甘甜,反而满是苦涩。

      “没有你,一样有人在戏台上翻跟头!有的是人想在大明的戏台上蹦!没有你陈天平,大明随便可以变出无数个陈天平。还有.....”

      裴伯耆的脸上越发阴沉死来,“还有无数个我!我们都是大明这座戏台上无足轻重的人物!”

      这是,裴伯耆的耳朵忽然动动,因为他听见了脚步。

      ~~

      “裴先生好雅兴呀!”

      朱高炽站在一张打开的雨伞下,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和善的笑意,“雨中煮酒,颇有古风!”

      裴伯耆坐着没动,他的目光落在朱高炽的身后,一个身材高大,脸色阴森的年轻人身上。

      那人穿着鲜艳的蟒袍,头戴鹅冠,腰间玉带上赫然挂着一把绣春刀。

      这两人以前以后,精美的靴子踩着青石板的雨水,带起阵阵涟漪。

      “附庸风雅罢了,上不得台面!”

      裴伯耆依旧坐着,“殿下来,不是来看下臣喝酒的吧?”

      “孤不好酒!”朱高炽摆摆手,他头上的打伞马上被人移开,顺带着一双手出现在他的肩膀上,帮他解开披风,露出一身杏黄色的五爪金龙袍服。

      然后,就见朱高炽扶着竹椅,慢慢的坐下,笑看裴伯耆。

      他的笑容,像是一把锥子,一把冰锥。

      寒冷且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