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说,既涉及到几个驸马爷,又涉及到了功勋豪门之家,那这案子就必须秉公办理,而且要严厉查办。不然的话,孙儿这边顾忌亲情放了这个,那边又顾忌人情放了那个,那....那大明朝的律法不就成了笑话了?”

      他说着,又看看老爷子的脸色继续说道,“高炽那人,您也知道,死脑筋认死理,办事一板一眼的不知变通。孙儿心里是有亲戚之情的,他心里就未必....”

      “他还跟孙儿说,在案情尚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前呢,让朕别收外力干扰。他这边好好差,到底谁有罪谁清白,冤枉不了任何人,也别想有人能逃过去!”

      “不是孙儿不愿意见十一姑,孙儿更不敢拦着十一姑去见您。可案子在这呢!您看您老这么英明神武的,十一姑一哭,您都火冒三丈不问缘由要对孙儿动手的!”

      “孙儿是不敢见啊!您想,除了十一姑还有六姑呢!到时候一群姑姑,加上一群表兄表妹的都围着孙儿哭,孙儿就算铁打的心肠也受不住不是?”

      “所以孙儿想的是暂时,在案情尚未明朗之前,委屈委屈.....”

      “真是这么回事?”老爷子斜眼瞪着朱允熥,“咱咋觉得你说话不尽不实的!”

      “不信您去问高炽啊!”朱允熥马上道,“这些话都是他说的,事也是他做的,案子也是他查,将来也是他判!”

      “他判?”老爷子又皱眉。

      朱允熥张口就来,说道,“他跟孙儿说了,他说既然涉及到这么多亲亲,皇上不方便,还是臣来为皇上分忧。臣身为大明宗藩,此事责无旁贷!”

      说到此处,朱允熥偷看下老爷子的脸色,凑过去挨着老爷子坐着,“您老说过,国法难饶。私盐官卖这么大的罪,放谁身上都是必死的大罪。而且,更让孙儿觉得揪心的是,这些勋贵子弟皇亲国戚,私下里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存的小团体!”

      “孙儿也知道,小团体小山头这种事避免不了。可串在一起谋私谋利,损害国本,定不能容。不管是谁,都要杀一儆百。”

      “但您知道孙儿是个心软的......”

      老爷子忽然开口,“你心软?哼,你少吧小嘟儿推出来当幌子。咱还不知道你,他是帮你背锅呢!”

      “您这话说的.....”朱允熥尴尬一笑。

      随即,老爷子也悠然叹气,“哎,汤大嘴的孙子,傅友德的儿子,咱的姑爷子....是够你难受的!”

      “呜呜呜!”

      就这时,外边又传来哭声。

      这声音有些熟悉,朱允熥还在想是谁。

      就见老爷子蹭的站起来,对外说道,“咱的酒坛子咋了?”

      酒坛子,在淮西方言中形容女儿。

      因为女儿将来会给当爹的买酒喝,所以叫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