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喝口水继续说道,“这家人就奇怪了,说这狗都老了,总往出跑什么呢?结果您猜怎么着?”

      “嗯!赶紧,油皮接着放!”老爷子哼了一声。

      “结果这家人旁边住的老邻居说,狗就是这样,它能动的时候,自然在家里任劳任怨。它若是也知道老了,知道大限已到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鸟悄的死,不让主人看见!”

      “这家人就纳闷呀!为什么呀?它死在家里也是死呀?”

      “那老邻居又说,其实狗呀,尤其是土狗呀,有灵性。它忠是忠,可它也知道谁对他好对他不好。大多数人家,自己养的狗是绝对不吃的,下不去手啊!可有些人家,看着自己家的老狗要不行了,不是自己家吃了,就是卖给饭馆子了!”

      “这狗呀都看在眼里呢,所以它知道自己快不行的,就偷偷摸摸的找个没人的地方,往那一钻等死!”

      “那老邻居还说呀,其实狗这么干,不是怕主人吃他或者卖他。而是心里还是忠于主人。吃自己家的狗,卖自己家的狗总归是不好听的事....”

      “过来!”老爷子忽然勾勾手指。

      “您说....”

      啪!一个嘴巴,打在朱允熥左脸上,不轻不重。

      “您消消气!”朱允熥笑呵呵的,把右脸也凑过去。

      “滚!”老爷子骂道。

      朱允熥揉揉脸,依旧是笑嘻嘻的,“皇爷爷,您说这故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咱这辈子没养过狗,吃倒是过不少!”老爷子闷声道,“都是畜生,还他娘的有灵气儿?它咋不成仙呢?不过狗肉是挺香的!”

      朱允熥知道,这事过去了!

      或许拿毛骧比作狗有些不恰当,但从帝王的观点来看,也确实如此。

      尤其是老爷子这样的帝王,天下是他一人的,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工具。只有用得着用不着,想用不想用的问题,也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不能放弃的。

      说起来是有些残酷,但凡是要做大事的人,若是连这点狠心都没有,干脆在家抱孩子过日子算了。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况且在老爷子的心中,除了他的家人之外,旁人算不得人。

      让朴不成去料理毛骧,未必是他心里真的就是那么想的,而是多年的习惯使然,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晚上,我陪您喝两盅?”朱允熥又笑道,“有好菜,蒸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