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书生这个词儿,就是前些年淮西勋贵们用来骂那些文臣的。建国之初,老一辈的淮西勋贵就爱在老爷子耳边告文官的状。陛下,江山都是陛下和臣等刀枪打下来的,陛下切莫听了那些瘟书生的挑唆等等。

    就这时,被打的李绅忽然又大喊起来。

    “摊丁入亩等于是巧取豪夺,堂堂大明,何故苛刻官绅士人?殿下就不怕,在民间留下骂名吗?”

    “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有伤国本,无异于杀鸡取卵!”

    老爷子的小脸顿时变样,冷哼一声,“哼,还挺能说,还是打得轻!”

    闻言,朴不成走到那边,监刑的王八耻身边。

    “朴总管!”王八耻不敢怠慢,赶紧行礼。

    “别,皇爷在那边看着呢,你给杂家行礼,算怎么档子事儿!”朴不成笑笑,看着行刑那边开口道,“这帮瘟书生,以为天下就他们说的是至理名言!”

    王八耻心中掂量半天,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朴不成继续笑笑,“打得劲儿还是小了,还有力气喊呢!”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回走。

    王八耻望过去,正好看见老爷子站在远处林荫下,顿时明悟。

    唰的一下,脚尖向外分开。

    行刑的太监们忽然一听,然后默不作声的换了板子。

    呜呜两声,只听半截惨叫,啊!

    趴在长凳上的李绅,当场身子抖了抖,再无声息。

    “这两下还差不多!”老爷子沉着脸点头。

    边上的李景隆噤若寒蝉,冷汗顺着后脖梗子就下来了。

    “皇爷这脾气越发的古怪了!”李景隆心中暗道,“以前廷杖多,但还没听说过把谁活活打死的。可现在,皇爷是不打死人不罢休!”

    心里想着,眼光忽然落在身后,又惊呼一声,“坏了!”

    吴王六斤,正骑着小马,好奇的往廷杖那边张望着。

    “孩子怎么能看这么血腥的东西!”李景隆心中说一句,下意识的就要挡住六斤的视线。

    “别挡,让他看!”老爷子忽然开口,李景隆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