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三纲五常融进骨子里的臣子们耳中,就凭这话,皇上即刻让他们死,他们都甘愿了。

    “你看,又跪!”朱允熥笑笑,“王八耻,帮朕把他们扶起来!”

    “皇上,臣还有一事奏!”右都御史杨靖再次开口道。

    “说来!”朱允熥笑道。

    “皇上天恩,许侯庸之母进京,但是......”杨靖说着,苦笑一下,“侯庸家贫,历年所得俸禄,除却开支之外,都寄回家中,接济故乡贫寒学子。”

    “从平度到京师,怕是...怕是候母的盘缠都不够!而且,老人家年岁已高,沿路要车马缓行,还要带着随行之人.....”

    一听这话朱允熥猛的想起当日在中原赈灾的场景,候庸带着补丁的官袍,泡在泥水之中。一双官靴穿到已稀烂,还舍不得丢弃,晾晒在窗台上。

    清官,清到如此,让人心中只有敬意。

    “朕这个天子富有四海,而朕的臣子,居然连母亲的盘缠都........”

    不等朱允熥说完,臣子们忙道,“皇上此言,臣等不敢受!”

    “传旨!”朱允熥想想,开口道,“让山东布政司....不,王八耻传旨光禄寺,从朕的内库中拨银元三百,与圣旨一道快马送至山东平度,侯庸家中,作为盘缠!”

    “另,告知山东布政司沿途官府,邮政驿站,侯老太君所用之车马,务必精美舒适。让平度府选差官五人,郎中二人随行。”

    “侯老太君沿途衣食住行,皆按三品官的行制,不得怠慢!”

    “臣等遵旨!”众臣齐声道。

    皇帝对臣子的殊荣,让他们俱有荣焉感同身受。

    老臣凌汉叹息一声道,“算上前朝大元,老臣侍奉了几代君王,到了皇上这,老臣才知道什么是贤厚之君!”

    朱允熥一笑,“老尚书,你这话可是有失偏颇了啊?传出去,小心你.....哈哈哈!”

    凌汉说完也自知失言,这话可不是把太上皇都骂了,赶紧掩饰的笑笑。

    随后继续说道,“侯庸是命好之人,当年故太子也曾对他如此厚爱!”

    他这么一说,朱允熥才想起当年的旧事。

    侯庸出身寒门,当年选入国子监中了进士。但授官之后推辞不肯,因为他父亲因为犯罪充军福建。他想用官职,换取父亲的赦免。

    太子朱标听说之后,命人连夜快马赶赴福建,把侯庸的父亲送回故乡,成为一时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