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加把劲呀,嘿呦嘿!”

    “后面的别松手呀,嘿呦嘿!”

    汉子们手臂的肌肉凸起,战马奋蹄前行。一个个陷入在泥土中的车轮,慢慢的动了。

    其中,一个车轮边上,朱允熥的一个侍卫,在车轮动起来的时候起身未及,直接啪地一声甩摔进了泥水之中,惹来一阵哄笑。

    而朱允熥则是站起身,随意的在泥水中洗去手上的泥土,脸上丝毫没有笑意。

    黄河决堤,暴雨又急促不停,他如何能笑得出来。

    深秋的凄风冷雨,对于饥寒之中的百姓来说就是催命符。而且,马上北方又要入冬。河南的灾,远不是洪水那么简单。

    常言道,人定胜天。

    其实,这是无奈之言。

    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个民族,似乎格外容易被灾难偏袒。老天就像是不公平的父母,总喜欢让我们经历磨难,艰难。

    人定胜天,其实是我们历代祖先,在悲愤绝望之下的嘶吼,宣泄着天道不公的愤怒。

    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人。

    不管经历怎样的灾难,我们都要活下去,繁衍声息代代相传。所以,我们才说,一定要胜天。

    洗了手,朱允熥抬头,在暴雨的缝隙中,看到天上的阴霾。

    他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如老爷子一样。

    “你狗日的!”

    车队继续前行,渐渐的洪水从小腿的位置,变成了齐腰。

    “先头有兄弟探过路,这里是片洼地,过了就好了!”傅让在朱允熥耳边大声说道,“殿下,你骑在臣的肩膀上,臣带着您淌过去!”

    朱允熥缓缓摇头,坚定的说道,“孤能走,咱们加快速度,天黑前进开封城!”

    但他话音刚落,感觉被人抓住了腰。

    李景隆在他身后大声喊道,“殿下骑稳了!”

    忽然之间,朱允熥被李景隆直接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