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坐在龙椅上,拿着河南的奏折,没好气的说道,“大灾之年,地方上居然还有这样良心让狗吃了的官员。一场大水,百姓两手空空家破人亡。朝廷发下的救济粮物资,他们还要惦记!”

    “做的是父母官,吃的是百姓的心肝!物资到手不发给百姓,他们能随意取用。他当的是什么父母官?他就是混账王八蛋!”

    老爷子的咆哮,在殿中回荡。

    群臣不敢开口,都各自低下头。

    “杀得好!”老爷子又大声道,“咱大孙杀的痛快,杀得对。对这等没良心的人,一刀杀了是便宜他,就要这么小刀剌他,疼死他,吓死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都说咱杀人狠,不杀行吗?”老爷子拍着桌子,“这干的哪是人事?”

    说到此处,老爷子放下奏折,眼神忽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当年,咱还没投军的时候,天灾之下官府还要交粮纳税。整个淮西,到处饿殍。人一片片的死,到了冬天雪埋着的全是尸首。那些耗子,晚上就钻进雪里,在人的身上啃。等到开春,雪一化,全是白骨!”

    “活着的也好不到哪去,把自家的孩子换了别家的,悄悄的煮了吃。”

    “都说百姓恨官府,当官的锦衣玉食高高在上,老百姓活得还不如他们家的狗,如何不恨?”

    “咱打下这大明朝,绝对不能再让百姓活得不如狗!”

    “户部,傅友文!”

    “臣在!”户部尚书出列道。

    “咱问你,河南治河的银子,筹多少了?”老爷子问道。

    “据工部和承宣布政司的统计,这次大灾用以治理黄河决口的银子,大约要六百万!”傅友文开口道,“一下子国库是拿不出这么多银钱的,所以臣以为,不如逐年拨付!”

    “不行!”老爷子说道,“逐年拨付就等于要欠账,到时候万一再有什么事,说不定拖到猴年马月。要治,就一劳永逸。要治,就要让他几十年不再决口发水!”

    “陛下,可国库真的一下拿不出来!”傅友文回道,“如今灾区那边正在花钱,还有来年的军费,臣还没算后续安置灾民的花销,让臣现在拿这么多,臣也是束手无策!”

    “咱不管,让你当户部尚书,你就要想办法!”老爷子大声道,“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谁让你是大明的大管家?”

    老爷子近乎蛮横的表态,傅友文不敢再言。

    “说起钱,臣倒是想起殿下曾经说过的事!”吏部尚书凌汉忽然开口。

    “他说啥了?”老爷子问道。

    “一是开捐!”凌汉道,“不过嘛,也收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