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子宁目瞪口呆,缅使苗仑不过算是半个汉地通,更是被这些听着就让人生畏的官职吓得一愣一愣。

      “下臣不敢!”苗仑赶紧说道,忽然他猛的想起一件事。眼前这位曹国公之所以位高权重,就是因为他和大明皇帝是表兄弟的关系。

      “他娘的,跟你签的事当然不能说是皇上允许的。虽然是皇上的意思,可也不能说出来。不然以后想反悔的时候,还他妈得另想办法。皇上要脸,我李景隆可以不要,日后反悔就说我私下里给你们签的不算数,嘿嘿!”

      李景隆见对方被他气势压住,心中得意的暗道。

      随即见对方还在沉吟,“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就当本公没说!”说着,摇头对练子宁苦笑道,“你看,我就多余当这个好人,任那些淮西老军侯们,带兵屠了他们这些缅人犟种又关我何事?”

      “这个......敢问这位是?”苗仑忽然看向练子宁开口道。

      “嗯!”练子宁清下喉咙,端坐着,“本官大明都御史,工部侍郎,练子宁!”

      “嘶!”苗仑心中一惊,又是一位大官,侍郎在大明朝绝对是中枢重臣,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人还是一位都御史。都御史等于都察院的掌院大臣,都察院又主管天下官员的风气,所部大臣必须是品行高洁之人才能担任,真真的位高权重,文官顶级序列。

      见苗仑双眼放光,练子宁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心中扭捏,“要不要告诉他我这都御史是挂名的,算不得数?”想着,忽看了李景隆一眼,心中又懊恼道,“真是近墨者黑,跟他在一块才多大会儿,我就这么浮躁了!”

      “这位可不单是我大明顶级文臣!”李景隆在苗仑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继续介绍道,“这位还是我大明学子之表率,天下有名的才子。洪武十七年,太上皇他老人家钦点的殿试第一甲第二名,我大明榜眼,历任翰林院编撰,左春坊大学士,乃我大明真正的栋梁之材。”

      瞬间,苗仑郑重下拜,“下臣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

      缅国虽地处蛮荒但也倾慕汉化,天朝上国的榜眼才子,在他们心中可是文曲星一般的人物。说起来,甚至对其尊重的程度,还要超过李景隆这个国公。

      “免礼免礼!”练子宁站起身,侧身不受对方的礼仪,同时也看看李景隆,心中暗道,“和曹国公以前没什么来往,现在看来这人还是不错的!”

      可下一秒,李景隆的话差点让他跳起来。

      “现在本公问你,你觉得本公这个理藩院尚书,再加上我大明之大儒,说话没有份量吗?”

      “我....搓倒你前系十八胎祖宗个娘,你呀西大死年子!”

      练子宁心中骤然破口大骂,他是江西人是以心中骂的都是江西最难听的骂人的方言。

      “你跟缅人私下定约,你拉着我作甚?李景隆,我戳你娘?你想死还拉着我?”

      不怪他骂,实在是李景隆这事做的太....太他妈绝了!

      也就是练子宁涵养好,换成别人早跳起来大嘴巴抽他了。

      可偏偏,苗仑还就吃这套。

      因为练子宁是士大夫阶层,在他的认知中,中原王朝的士大夫说话可比天朝的皇帝都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