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一身便装,脸上带着几分纠结还有些不大好意思。

      虽说同为大明顶级的勋贵豪门,可是李景隆的家他来的并不多,更没有大晚上来的时候。

      “哎,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不求人啊?”徐辉祖心中叹气。

      就这时,外边传来脚步声,还有李景隆爽朗的大笑,“魏国公来了,您可真是稀客啊!”

      徐辉祖赶紧起身,抱拳行礼道,“冒昧上门叨扰了!”

      “哎,这是啥话,平日我请都请不来!”李景隆笑道,“请,后面茶房一叙!”

      然后微微侧身,让开条路。

      随后两人并肩而行,仆人在前方挑着灯笼,地上是二人拉长的身影。

      “这徐辉祖八百年不和我来往,今日突然前来定是有什么难事!”李景隆面上是和风细雨的微笑,心中却在暗道,“莫不是前几日刚给他使了小绊子,他就上门要人情来了?不,不能够,若是那样他徐辉祖也就不是徐辉祖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茶房,早有侍女在旁素手煮茶。

      煮的不是普通的茶叶,而是一个精美的陶罐儿,就坐在一个小泥炉上。沸腾的水中加入红枣,干龙眼,枸杞还有冰糖。旁边桌上,还摆着两盘精美的点心。

      “大晚上的喝茶睡不着,就让人准备了这西北的罐罐茶!”李景隆笑道,“这还是当初我父征西北的时候带回来的喝法,他在世的时候总是说,当初大军征战的时候,喝一壶罐罐茶吃两口干馍馍就是一顿饭!”

      徐辉祖有些尴尬的一笑,顺着他的话头,“老一辈子是很不容易呀!”说着,叹口气,“没他们,就没咱们今天的好日子!”篳趣閣

      “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李景隆笑道,“咱们这些人呀,其实都是躺在老一辈的功劳簿上!”说着,带着几分唏嘘,“再加上万岁爷抬爱,才有现在的尊荣!”

      茶已好,侍女分成两个小盅,依次端到他们二人面前,然后行礼退下。

      李景隆见徐辉祖带着几分心不在焉,也不再绕弯子,“这么晚了,您来是?”

      “实不相瞒,是有件事想请曹国公帮忙!”徐辉祖寻思片刻,无心喝茶,艰难的启齿。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帮不帮的,虽说咱们两家以前来往不多,可淮西勋贵一荣俱荣,咱们也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李景隆笑道,“又都是先太太子爷如今万岁爷的东宫旧臣!”说着,似笑非笑道,“徐大哥,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俩谁跟谁呀!”

      徐辉祖忽觉得心中有些发苦,只能端起杯子默默的喝了一口。

      “有事您就言语!”李景隆继续道,“我也拍胸脯子大包大揽,只要是我能帮的,责无旁贷!”

      “是我们家二小子的事儿!”徐辉祖开口道。

      李景隆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