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朱允熥心中已清楚到底这些蓝帽色目人是何方神圣了!

      “说是与我天朝子民无异,但臣略知其实也还是大有不同!”解缙想了半天,慎重的开口说道,“譬如臣就听闻,彼蓝帽色目群居,虽也耕种读书,但不类我天朝子民信奉先祖祭天,又另设学堂传播文字教义,绝不外传!”

      “而且其会堂之中,有类似我朝僧道授教之人存在,且地位超凡,专门教授文字,威望崇高。另外臣还听闻,他们过的节日和我朝迥异,风俗更是不相及。”

      明白了!对上了!

      原本时空当中万历年间传教士利玛窦到了华夏,把这事写进了书里,彼等蓝帽色目后裔虽与明人无异,但依旧礼拜,且会堂之中存有大量经书,但无人解读。

      而后李自成攻破开封,恢弘的一赐乐业教会堂毁于战火,即便后来重建也大不如前。

      至晚清天朝国力衰退,一八九九年有教会发现此故事,若获至宝。西方世界一片哗然,甚至还成立了援助会。

      再往后.....

      这其中各种说不明白,狼子野心别有用意断章取义的事儿多了去了。

      “看看这份奏折!”朱允熥直接把那本奏折扔过去,“告诉朕该不该让他们修!”

      奏折正好落在方孝孺的怀里,他皱眉打开仔细阅读良久,然后交给解缙,再一一传阅。

      “都说说吧!”朱允熥开口道。

      翰林学士黄子澄思索片刻,开口道,“臣以为,既然是当初宋真宗许彼等归中夏,遵守祖风。而又经过数百年繁衍,此时于我天朝子民无异,这会堂想修让他们修就是!”

      “朕方才已问过,宋真宗这话可有史实?”朱允熥沉声道。

      “这.....”黄子澄一年也未见得能在皇帝面前露脸,好不容易能说话,却直接撞在了南墙上。

      方孝孺和解缙对视一眼,皇帝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齐声道,“臣以为,不能休!”

      “既是我天朝子民,自当遵孔孟二圣,崇儒释道三教!”解缙开口道,“又何以群居与外人隔绝?岂不怪哉?再者修建庙宇劳民伤财,若各地纷纷效仿,朝廷法令何在?”

      “不过,此事臣觉得还需地方官小心处理!”方孝孺正色道,“蓝帽一赐乐业教传承数百年,又诚如解学士所说,有德高望重之宿老授课之人,万一处理不当,容易滋生民乱教乱。”

      朱允熥微微转头,看向一直皱眉倾听的朱高炽,“你怎么看?”

      “臣孤陋寡闻,这些事也是第一次听说!”朱高炽缓缓开口,“按理说只要不出乱子,他干什么是他的事,由他去。我中夏之地,自古以来就是华夷互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此才有海纳百川之说,可彼等行径在臣看来,似乎有些....”说到此处,朱高炽略微停顿,似乎在组织措辞,“有些不伦不类,好似永远隔着一层似的,好像防着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