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的声音微弱,使得他们兄弟二人不得不低下头,耳朵贴着他的嘴唇。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朱高煦回应。

    正纳闷心慌的时候,只见朱高煦艰难的把手抬起来。

    对着朱高炽胖胖的下巴,怼了怼,让对方的肥头颤三颤。

    “哥!”朱高煦喊了一声,“弟!”

    然后,笑着闭上眼,不再出声。

    忽然间,晋王朱棡恶狠狠的瞪了朱棣一眼,别过头去。

    “小心点,把二爷的甲扒下来!”姚广孝镇静的开口,带着几个打下手的郎中,顺着朱高煦盔甲的缝隙,开始绞那些铁线。

    喀嚓!喀嚓!

    每一下,彷佛都绞在人的身上。

    盔甲变成碎片缓缓落下,露出朱高煦贴身的衣物。姚广孝又顺着衣服的纹理,在伤口周围剪出一个豁口。

    伤口的周围,满是触目惊心的淤青,半截箭头狠狠的插在朱高煦的肉里。

    姚广孝拿着一个泡过的签字,轻轻的夹住半截箭头。

    “你们哥俩按住,千万不能松手!”

    闻言,朱高炽和朱高燧同时郑重的点头。

    “我要拔箭了!”姚广孝又道,目光看着周围的人,“等下箭头拔出来,一开始冒出来的血是黑色的,两三个呼吸之间又变成红色!”说着,他顿了顿,“我需要一个人,在血变成红色的时候,把金疮药按上去,给他止血!”

    一旁,早就准备了撒着厚厚药粉的绷带。

    周围默然无声,血是黑的是因为是淤血,变成红的时候要马上按住,不然朱高煦就失血过多。这个道理,这些打了一辈子仗的都人都懂。

    可是现在,这些一辈子都在杀人的人,却谁都没勇气去堵住朱高煦的伤口。他们不敢,怕有半点闪失,抱憾终身。

    “我来吧!”朱棣长长出口气,有些抖的手,把带着药粉的绷带捧在手里。

    “我来吧!”又是一声叹息,晋王朱棡上前,推开朱棣,拿过绷带,站在朱高煦身侧。

    姚广孝没有看他们,开口道,“二爷,能听见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