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俺怎么没这么好的婶子!”边上的老兵,坏笑一声,话语有些意味不明。

    千户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长于叔身膝下。他们含辛茹苦供我念书,可十年寒窗我连个秀才都考不到。后来没没办法,眼看在读下去也是一事无成,就投笔从戎当了兵!”

    “对我而言,婶子就是我娘。她和我叔年纪大了,我当兵的军饷,正好用来奉养他们!”

    闻言,周围的老兵们,目光又柔和许多。

    孝顺的人,有良心的人,不管在哪,都被人高看一眼,哪怕他没什么能力,但应该是个好人。相反的,一个人即便有着不凡的能力,可若是没良心,不孝顺,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尊重。

    “来!”千户把红糖递给旁边的一个老兵,“老哥,弄点热水来,给兄弟们泡了,暖暖身子!”

    “你婶子给你的.......”

    “都是兄弟!”千户看着众人,正色道,“我虽刚从学堂出来,没打过仗,可既然当了兵,就知道兄弟俩字的含义!”说着,目光扫过众人,笑道,“大旺都知道不吃独食,我还能让一个娃娃比下去?”

    “再说,咱们是过命的交情,一包红糖算啥?等发了军饷,我跟兄弟们好好喝几场。别看我是个遭瘟的书生出身,可酒量未必输给你们这些杀才!”

    “哈哈哈!”周围的人又笑起来。

    稍候片刻,一老兵寻摸来一个陶罐子,直接架在了火上,里面的红糖水咕噜咕噜的开着,冒着甜味。

    士卒们都眼巴巴的看着,暗中咽着唾沫,舔着舌头。

    这时,别的队伍中,几个歪瓜劣枣的老兵顺着味道过来,大言不惭的说道,“哎,这啥呀?”说着,眼睛一亮,“糖水?赶紧给老子整一口!”

    说话这人脸上满是刀疤,看服饰还是个百户。几个老兵对他怒目而视,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你哪的?”千户站起身,盯着要来打秋风的百户。

    “我是........”

    “啪!”千户抡圆了胳膊,一嘴巴过去,“曹你娘的,见了老子不叫大人,谁给你胆子!”说着,咣的一下,照着那人的脑袋就踹了一脚,“滚回自己的地方去,不然老子宰了你!”

    别说,他这做派加上官衔,还真把对方吓住了。那几个人,悻悻的走了。

    “行啊!”一老兵对千户竖起大拇指,笑道,“刚才来打秋风的叫张三,可是军中有名的亡命之徒,居然让你给收拾了!”

    “爱谁谁,跟咱们兄弟扎刺,不行!”千户大笑,说着又被呛得猛烈的咳嗽起来。

    “来,头儿!”老兵第一次用头这个称呼,递过来一张湿布,“捂着口鼻!”

    千户接过来,只觉得黏糊糊的,湿布满是腥臊,“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