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那句话还真没说错,狗改不了吃屎。

    上午才刚刚结束朝会,他蓝玉回家闭门思过还不到半天,就派了儿子来见自己。

    官职被一撸到底只剩下爵位还这么不老实,他蓝玉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夹着尾巴做人吗?

    也对,他要是知道什么叫收敛,知道夹尾巴,他就不是蓝玉了!

    朱允熥沉思片刻,转头道,“带过来!”随后,又对朱允炆说道,“二哥,借你的偏厅一用!”

    朱允炆点头,不过开口劝诫道,“武人跋扈,非国家之福。太孙身系江山社稷,当以贤德文臣为心腹,不可重武轻文!”说着,拱手道,“臣,僭越了!”

    “知道你是好心!”朱允熥笑笑,起身出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眼光局限性,这种局限性是时代造成的,并不是他们自己的错。朱允熥不会太过于重视武人,但也绝对不会重文轻武,让文臣压制武人。

    稍后,朱允熥在诸王阁偏厅之中,见到了蓝玉的长子,蓝春。

    “臣,蓝春,参见太孙殿下!”蓝春是蓝玉的嫡长子,和他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允熥抬起裙摆,将双腿翘起,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父亲让你来的?”

    “家父回到家中,一病不起,呕血三升.........”

    “打住!”朱允熥看蓝春泣泪交加,有些不耐烦,开口道,“上午朝会刚散,下午就一病不起?还呕血三升?要不要孤传太医院院正去会诊?”

    “孤知道你为什么来?可你知道孤为什么见你吗?”

    蓝春擦着眼泪,“殿下对蓝家亲厚,臣心中了然,家父曾言家中上下人等,当唯太孙殿下马首是瞻,鞍前马后!”

    “说对了,之所以见你,就是因为孤心里还有你们。”朱允熥沉声道,“今日皇爷爷盛怒之下还是留了你父亲的爵位性命,也是因为心里还有你们!”

    说着,朱允熥话锋一转,“你在殿前亲军当差,听闻一向老成持重,稳重大方。”,

    不晓得朱允熥为何要夸赞自己,蓝春开口道,“臣,只是尽心尽力而已!”

    “知道说尽心尽力四个字,就比你爹强!起码你有敬畏之心,不邀功卖宠,不跋扈张狂!”朱允熥冷笑一声,“为人子,不可愚孝。你父亲脾性乖张,你要多多劝诫!”

    “就拿你见孤来说,你觉得这当口,你应该来吗?上午皇爷爷才处置了你父亲,下午你就跑孤这来哭诉?哭诉是假,试探孤的口风,让孤从中斡旋才是真的,对不对?”

    蓝春大惊失色,哭道,“殿下,臣家中实在是吓坏了,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只能求殿下给条明路,让臣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