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凌汉跳脚骂道,“储君乃是国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明有百战雄师,焉有储君出征的道理。你身为皇亲国戚,居然鼓动储君犯恶,是何居心?”

    方孝孺被同僚拉着,头上的进贤冠都掉了,咬牙切齿的怒道,“皇太孙何等尊贵,江山社稷维系于一身。尔竟然口出狂言,怂恿储君出京远征。山高路远,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李景隆几条命够杀?”

    “你.........你.........”年近八十的文华殿大学士詹同,指着李景隆颤颤巍巍骂道,“小人,小人!身为大臣,怂恿君王穷兵黩武,乃是不忠。身为皇亲,不能劝诫君王立身为正,乃是不孝!李九江,你这不忠不孝之徒!”

    李景隆被骂的七窍生烟,可是不敢还嘴。他怕再回嘴,这些文臣们真冲上来揍他。须知,此时朝堂上的文臣,可都是老皇爷喜欢的正直敢言之士,没有阿谀奉承之辈。

    文臣们反对,破口大骂。但是武臣之中,在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诸武将却纷纷赞同。

    尤其是定远侯王弼,景川侯曹震等原属于常遇春一派,后以蓝玉马首是瞻的武将们。紧接着,其他武将也不甘人后,纷纷附和。

    人都有私心,若是皇太孙出征,自己能在边上辅佐,这是不亚于从龙之功的大功。

    “你们........你们.........”詹同看着那些大呼小叫的武臣,颤颤巍巍的上气不接下气。突然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老学士!”

    “大人!”

    顿时,一群宫人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摇晃,詹同微微转醒。

    “殿下!”詹同大声道,“您若是出京远征,老臣就自裁!”

    “臣亦如是!”方孝孺等人也开口道。

    “够了!”老爷子冷哼一声,大殿又恢复平静。

    “乱哄哄的成什么样子?”老爷子怒道,“都是国家大臣,弄的大殿跟集市似的,尔等和乡下泼妇一样,寻死觅活。眼里,可还有咱,可还有皇太孙!”

    “臣等死罪!”众臣请罪。

    老爷子看了他们半晌,没有发作,转头问道,“大孙,你的意思是?”

    朱允熥微微一笑,“皇爷爷,孙儿觉得曹国公说的有理!”说着,看看群臣,“诸位莫慌,孤知道兵战凶危,可是有这么多百战老将辅佐,几十万朝廷大军,孤能出什么事?”

    “殿下!”方孝孺跪地大哭,“隋炀帝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被当场打断,朱允熥心中有些恼怒。

    不等他开口,老爷子怒道,“闭嘴!大孙你接着说!”

    朱允熥笑笑,又对老爷子笑道,“皇爷爷一直希望孙儿将来,做一个圣明天子。可圣明天子,不是呆在深宫里就能做到的。孙儿想,出征未尝不是一种历练。朱家的皇帝,不能做紫禁城中不出门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