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允熥好似没有听进去,弓弦拉满,吱吱作响。

    嗖地一声,箭如流星而出,却直接擦着箭靶子隐入草丛。

    朱允熥面上一窘,“这弓箭,孤怎么都射不准!”说着,扔掉手里的弓箭,又说道,“明日去铸炮处,给孤踅摸两杆火铳来。”

    当日高丽一战,火器兵大放异彩。朱允熥早就下令给隶属兵部五军都督府的工匠们,摸索铸造威力更大,更方便携带,射程更远的火铳。

    “殿下,火铳声若惊雷,而且带着明火,宫中..........”

    傅让有些犹豫,宫中大内是不应该有那些利器存在的,万一出事了,谁都担待不起。

    “怕什么,高丽战场孤都去得,怎么玩几杆火铳就坏了规矩?”朱允熥笑道,“孤有意让天下男儿尚武,就要从自身做起。”

    “臣遵旨!”傅让说道。

    这时,朱允熥回身,见到已经前来的刘三吾,摆摆手,边上的侍卫宫人顿时退下。

    “给刘学士看座!”朱允熥坐下后说道,“上热茶!”

    “老臣,谢殿下!”

    “知道孤为什么叫你回来?”朱允熥小心的吹着碗里的茶叶说道。

    “臣想,大概是赵勉坐赃一事!”刘三吾欠身道,“臣谢过殿下回护老臣之恩,臣惭愧!”

    朱允熥一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你毕竟是国朝老臣,毕竟是孤的老师,若当着群臣面让你留下,定然有不利你的流言蜚语。而且,有些话,你我君臣,关起门来说更好!”

    刘三吾肃然道,“殿下之恩,臣感激涕零。”

    “赵勉的事,你以为如何?”朱允熥放下茶碗,问道。

    刘三吾苍老的面上纠结片刻,“那混账,该以国法论处!”说着,正色跪下,“臣清国法法办赵勉,臣为赵勉岳父,亦有连带之责。臣老迈不堪重用,请辞归乡!”

    朱允熥看着他,没有说话,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心里,真这么想?”

    “老臣句句实言!”刘三吾叩首道。

    “糊涂!”朱允熥哼了声,吩咐道,“王八耻,把刘学士扶起来!”

    随后,朱允熥又开口,“你是当朝大学士,是中书舍人,是孤的东宫詹事。你家里出了事,不想着怎么解决,就想着一走了之?”

    “殿下,这几天来臣彻夜难眠,赵勉所犯之罪,天理难容。陛下和殿下,不追究臣管教无方,臣已经感激涕零,如何还敢身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