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告退!”朴不成施礼,就在马上要退出去的时候,小声说道,“殿下,此事中,去青楼的翰林编修陈之信,还有户部侍郎赵勉,已经下了督察院的牢狱。皇爷方才发火了,说官员读圣贤书,乃是天下人的表率。光天化日不在衙门办公,反而逛窑子,天理不容!”

    这事,朱允熥早已想到。对于这些有伤风化的官员,老爷子一向不会手软的。

    想必这一次,文官之中定然又要人人自危。尤其是翰林院一群人,还有中书舍人刘三吾,他可是赵勉的岳父。

    若赵勉获罪,刘三吾也难身免!或许要一纸诏书,辞官归老!

    “文官之中,皇爷爷一向很看重刘三吾,当日到底是立皇子还是皇孙,都问过他。怎么现在,老爷子好像颇为不待见他,颇为疏远呢!”

    朱允熥心中沉思片刻,“连带着,刘三吾一系的官都渐渐在中枢说不上话了,被老爷子刻意冷落!”

    “哦,老爷子这手,有些眼熟!”朱允熥想通之后,脸上露出笑容,“老爷子这是,留着他大孙子,将来给这些施恩呢!”

    见过朴不成,朱允熥慢慢朝偏殿走去。

    常家父子正揣揣不安,见朱允熥进来,忙又跪地。

    朱允熥刚要开口,发现王八耻又急忙的过来,皱眉不悦道,“又怎么了?”

    “殿下!”王八耻小声道,“沈阳侯,太原侯,景川侯等侯爷,都带着家中子弟,在宫外跪哭呢!”

    “这些混账!”朱允熥咬牙道,“平常不知道好好教儿子,出了事就来孤这里哭。”说着,寻思片刻,“让他们都滚进来,还嫌不够丢人?”

    随后朱允熥也不理会常家父子,直接坐在偏殿的正位椅上,阴沉着脸。

    片刻之后,哗啦啦一群人,几个老军侯带头,扯着自家已经揍得满脸开花的儿子们,几乎是跪着爬进来。

    “殿下,臣等知错了!”

    方才还空旷的偏殿里,此刻人声喧哗。放眼望去,满是跪着的人,耳中全是哭声。

    “殿下,老臣把这孽子带来给殿下处置!”景川侯曹震在人群最前,老泪纵横,“老臣虽只有三个嫡子,但国法为重。殿下一声令下,臣就亲手结果了这畜生!”

    “老杀才!”朱允熥骂道,“你儿子犯的是国法,国家自有法度,给孤处置作甚?“

    “你要是真有这个觉悟,真有杀子之心,直接在家里就打死了,何必跑到孤面前来!”

    “你须发皆白的人了,还跟孤耍这些小心思?你们一群人来孤这里哭诉,真以为法不责众?真以为孤会心软?”

    “事已至此,你们还耍这些小机灵,你们好好想想,你们家中的子弟闹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们惯的!”

    连声喝问之下,这些老军侯和家中子弟们,更是哭声动天,不住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