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确是有些累了,所谓好菜费饭,好火费炭,好地费牛,好女费............

    “殿下可是病了?”张善关切的问道,“臣看殿下脸色有些不好,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朱允熥面色发窘,他完事之后才知道张善来了。若是早点知道,他定会悬崖勒马,先见过张善,再办那事。

    面前这人既是他的臣子,也算是老丈人之一。所以这心里嘛,多少有些无地自容,不好意思。神情窘迫,做贼心虚!

    “没事!”朱允熥笑笑,随手擦下湿漉的额头,大笑道,“孤方才,觉得精神有些不好,打了一通拳!”说着,笑笑,“你看,这些日子在宫里没活动,才打了一会,就出汗了!”

    “殿下乃国朝根本,万不能任性随意!”张善绷着脸劝诫道,“冬日发汗,易寒气入体,殿下不可轻视。臣以为,还是叫御医过来为好!”

    “无妨,无妨!”朱允熥笑道,“那个,你来见孤,何事?”

    张善起身,俯首道,“臣,来和殿下请辞!”

    “辞去布政司的差事?”朱允熥马上明白过来,笑问,“你在任上做得好好的,你也是孤的近臣,为何要请辞?”

    “臣,即将为大明外戚!”张善正色道,“外戚为封疆大吏,非国家之福!一省民生政务,不可交于外戚之手!”

    他说得义正言辞,也知道进退,让朱允熥对他的好感再度提升一些。

    “你能想到这些,证明你心怀坦荡,不贪恋权势!”朱允熥开口道,“你这样的人,正是国家肱骨,孤信得过你,无需请辞!”

    “不可,不能为臣开此先例!”张善神色愈发郑重起来,“一地布政一省首官,臣即为外戚,再掌权柄,恐遭人非议............”

    “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勤勉做事,管别人作甚?”朱允熥笑道,“哦,若孤娶了你女儿,你这样的臣子,就要回家避嫌养老?若你手握权柄,就是不守臣道,别有用心?”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国家用人之时,你自诩为读圣人学说之人,何必在乎这些小节。”

    “再说,外戚做大,乃是皇家昏庸。你看皇爷爷和孤,哪个是昏的?”

    “你不过是文官布政司,又不是边关大将,何以小心到这个地步?”

    “浙江的事,新政也好,税收也罢,刚刚走上正轨,你就要给孤撂挑子??”

    这番话,说得极重了。

    张善赶紧道,“臣不敢!臣只是............”

    “没有只是,你放心去做,家事国事孤分得清楚!”朱允熥起身笑道,“不要这么谨小慎微,太过谨小慎微反而不美,明白吗?”

    人都不是圣人,谁心里没有权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