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朱允熥没说是给他留着脸面。

    甚至这些事,朱允熥都觉得说出来,脏了自己的嘴。从进了西安府,他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那么恶心。

    “此等残暴愚昧之人,怎能当大明的秦王,执掌百万人口军民。本还想念着旧情,给你一些体面,现在也怪不得我!”

    朱允熥等着秦王朱樉,心中暗道,“秦藩无嫡子,日后正是直接削了的借口。你自己不争气,倒也省了我的力气!”

    心里想着,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

    “当年,朱标是不是看穿了自己这个弟弟的本性,所以才刻意的维护。毕竟,一个沉迷酒色,无德无志的藩王,可好过雄心勃勃,品德贤能的藩王。尤其,秦藩还是大明强藩!”

    眼看朱允熥气得脸都变色了,眼中杀机毕现。

    秦王正妃王氏急忙开口,“王爷,您少说几句!”随即,对朱允熥叩首道,“殿下,我家王爷是个急脾气,性子轴,不会拐弯。看在他是您嫡亲叔叔的份上,您担待则个。”

    “若他不是孤亲叔叔,还能站在这?”朱允熥冷笑。

    “我家王爷就是耳朵软,平日被人家用好话哄住了,一时想不开。他不是故意顶撞殿下,更不敢违背圣命。”王氏继续说道,“他说的都是气话,绝没有忤逆的心思。”

    朱允熥心中怒火稍平,谁知朱樉却忽然对妻子王氏怒道,“谁用你说好话...........”

    “王爷!”王氏不顾身份,一把捂住朱樉的嘴,哭道,“臣妾求您了,先别说话,别说话!”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好汉无好妻,癞汉娶花枝!

    秦王朱樉有妻如此,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雅堂中,渐渐安静下来。秦王朱樉也不再说话,朱允熥负手而立,也没有再言。

    半晌后,王氏俯首道,“殿下远道而来,车马劳顿,还没用膳吧!臣妾是河南人,又在西安这边活了这些年,别的不会,就会做一手面食。殿下净面洗手,休息片刻,让臣妾给您做碗面鱼儿吃,再拌几个小菜,你们叔侄喝上两盅,可好?”

    朱允熥对这个婶子,态度柔和一些,放缓语气说道,“这些烂事儿,孤哪还有心思吃!若二叔知道晓事,孤巴不得和他把酒长谈,可是你看看他现在............孤没吃喝的心情,也没多呆的心情,赶紧把事办完,是你秦王府来做,还是孤叫人来做,左右一条绫子的事,速办速决!”

    “不............”

    朱樉嘴里那个不行两字还没说出口,马上被王氏堵了回去。而且,王氏还恨铁不成钢的在朱樉肩膀上捶了两下,怒道,“王爷,你连臣子的本分都忘了吗?”

    随后再次叩首,开口道,“殿下,臣妾知道您说的也是气话。你和故太子一样,都是慈悲心肠之人,最是包容亲族。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们王爷糊涂,您今天也有些心急了!”

    朱允熥大奇,怎么还能怪到自己身上。

    “毕竟王爷是您的王叔,嫡亲的王叔。这些家丑的事,何必方才当着府里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抛开您太孙的身份不提,您是晚辈,即便是有皇命,咱们一家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商量商量,也比您这么直接说出来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