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沉吟不语,现在韦家最大的麻烦就是韦叔夏卷入李景淑之死的事件当中,而这种事岂是他能够参与的?

    淡然道:“愚兄现如今的处境想必贤弟也清楚,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上去风光实则窘迫至极。不过咱俩素来交好,只要力所能及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贤弟有什么话便请直言,愚兄还赶着前去东平郡王府吊唁呢。”

    先拿话将韦令则堵上,太为难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免得被我拒绝弄得大家都尴尬。

    韦令则见左近无人,往前凑了凑,凑到柴令武身边,低声道:“舍弟之事想必兄长已经听闻,家慈每日里以泪洗面、忧虑难解,长此以往怕是熬不住,小弟身为人子岂能坐视不理?故而今日求到兄长面前,恳请兄长仗义相助。”

    柴令武奇道:“这种事我怎么帮?”

    “令堂弟柴名章也产与了冲击京兆府,如若他肯主动承认乃致死李景淑之元凶,则舍弟自然责任大减,运作一番或许能安然无恙,也让家慈放下心,当然,对于令堂弟以及贵府之损失,韦家加倍报偿!”

    “这如何能行?我叔父过世好几年了,尚有叔母在世,视我那堂弟犹如心肝一般,令堂因令弟之处境伤心忧虑,我那叔母自然亦是同理,将一位郡王世子踩踏致死也不是小事,纵然最终不至于偿命也肯定流放三千里,我那叔母如何能活?”

    韦令则心说有门儿,柴令武一番话强调了各种缘由,却并未完全封死,显然可以谈。

    加钱而已。

    “小弟自然也知兄长为难,如此恳请有些冒昧。但舍弟乃家族之希望所在,为了让他能够无罪释放,家中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除去钱帛补偿之外,也可以发动韦家的人脉关系为柴家子弟在仕途之上谋求进步提供助力……”

    许下一大堆的承诺。

    对于韦家来说,将韦叔夏捞出来并且杜绝后患,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柴令武心念电转,他已经有些心动了,韦家的这些条件足以使得柴家摆脱当下窘迫之现状,只要缓过这口气,柴家定能在自己的带领子下重归辉煌。

    但他也明白这件事可不仅仅是付出一个柴名章,同时也要承担东平郡王府乃至于大半宗室的怒火。

    再美味的食物也得能吃得下才行……

    柴令武叹了口气,道:“非是愚兄不愿相助,韦家的补偿固然诚意十足,可再多的补偿也要柴家吃得下才行啊,哪怕韦家给的再多,柴家又如何面对宗室的怒火?这件事愚兄爱莫能助。”

    送到嘴边的好处吃不下,这可比没食物的时候饿肚子难受多了……

    韦令则笑道:“休怪小弟无礼,兄长当真是杞人忧天了。”

    “此话怎讲?”

    “兄长放着一尊大佛不去拜一拜,却在这边进退维谷、忧思难解,岂不是杞人忧天?”

    “哪有佛能挡得住宗室的怒火?”

    “自然是越国公了,以他现如今的声望、地位、实力,只要愿意保你一回,宗室里哪一个敢找您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