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寒风、漫天飘雪之中,无数突厥青壮汇聚在一起,在狭窄的山路上列成阵势,长矛兵在前,弓手在中,甲骑在后!

      前方的山路上,腾起一股灰蒙蒙的雪雾,那是马蹄践踏冰雪溅起的冰屑雪沫。

      紧接着,便是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在风雪之中滚滚而来,连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胯下战马兴奋的用蹄子跑着地上的冰雪,阿史那思摩抹了一把脸,濒临绝境,面对数倍于已的强敌,身体那股久违的剽悍渐渐涌起,早已被酒色所腐蚀的身体也变得血脉贲张,很奇怪的没有多少恐惧,反而多了几分兴奋!

      或许,这就是突厥人骨子里的战斗血脉?

      来不及细细品味这种阔别多年的冲动,远处的薛延陀骑兵已经在风雪之中冒出头来,最前边的骑兵已然隐约可见其面容……

      阿史那思摩高高举起手:“弓箭手准备!”

      身前排在中间的弓手纷纷拉弓搭箭。

      “放!”

      “砰!”

      弓弦震动,一支支突厥人独有的三叶镞腾空而起,在风雪之中射向敌人,箭镞下风附有钻孔的骨质球体,遇风发响,呼啸而起,瞬间穿越风雪,斜斜的落入薛延陀阵中。

      这就是鸣镝!

      突厥狼骑的标志!

      鸣镝所在,群胡辟易!

      阿史那思摩耳鼓之中充斥着鸣镝所独有的尖锐声响,心神有些失守,这或许就是突厥鸣镝最后一次在战阵之上响起,今日之后,那些活下来的突厥子孙们,想必再也不知祖先们的鸣镝在草原之上有着怎样无坚不摧的威势。

      已成绝响……

      三叶镞落入地阵之中,冲在最前的薛延陀骑兵齐刷刷倒下去一大片,战士跌落地上,战马哀鸣跌倒,整个保持冲锋状态的锋矢阵型顿时混乱,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也没有收势,就那么踏着战友的躯体继续冲锋!

      阿史那思摩满是虬髯的脸容镇定无波,高高举起的手并未放下,在此发号施令:“放!”

      “砰!”

      又一轮箭矢腾空而起,再次造成杀伤。

      两轮之后,弓手再一次拉弓搭箭,未等阿史那思摩下令,飞快的射完最后一轮,便迅速的后撤,让身后的甲骑上前守卫在长矛手的身后,自己则退到最后,将长弓背负在身上,翻身跃上战马,抽出弯刀。

      突厥人不仅拥有着现金的冶铁技术,可以制造锋锐的刀尖铁器,战术之上更是在无数次的战斗之中从汉人手中学习到了行军布阵之法,再不是以往草原上的胡骑只知道一窝蜂冲锋的愚蠢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