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拉斯维加斯。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欲望横流又风情万种。

    夜半街头,拉斯维加斯大道,霓虹灯流光溢彩,似要揽尽世间繁华。

    Hushisle饮品店,漂亮温婉的亚裔女老板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随后交代店员扎账,打扫卫生,自己接完电话,拿着包包出了门。

    街对面,硬朗帅气的男人身着蓝色碎花衬衣,下身穿着条黑色短裤,手里夹着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就那么看着她在里面忙碌。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比以前更温婉,知性,也更美了。

    占蓬从来不知道,他会对一个女人牵肠挂肚成这样,更不知道,他会有一天,面对一个女人,像个胆小的懦夫,甚至没有勇气上前去问一句,为什么要走。

    当初知道她跑了的那种滔天怒意,发誓找到她一定不会轻易原谅的狠话,都已经被时光吹散,渣都不剩,只有一年多来在思念中渐渐疯涨的浓稠爱意。

    他红着眼,眼中蓄满苦涩,鼓了无数次勇气,却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第一个字,问那句为什么要走?明显是撕开彼此的伤疤,将这段本就微薄的感情扯进万劫不复。

    问过的好不好?好不好的都和他没有关系……

    思绪乱飞,雾气模糊了双眼,隐约之间,仿佛看见她冲着自己笑了,然后挥手。

    鼻尖酸涩的男人艰难扯出一抹笑,喉结滚了滚。

    她是不是原谅自己了?是不是还念着过去的情分?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发誓,回家以后,一定只字不提,好好待她,一辈子守着她一个人过。

    雅娜背着包包,穿过马路,径直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占蓬扔掉烟头,抹了把脸,抬手想要去抱她。

    可是那个要了他半条命的女人,却径直自他身侧跑了过去,连眼角余光都没分到这边一点,甚至擦肩而过的瞬间,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站着那个曾经跟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街道另一边,白色西尔贝矜贵又儒雅,旁边站着个高大的亚裔男人,那个男人手里,抱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奶娃娃,嘴里叼着奶嘴,头发上戴着个粉色蝴蝶结发卡,穿着蓬蓬的公主裙,两个人有说有笑,逗了一会儿小孩,随后抱着孩子上了车,疾驰而去。

    直到车子的白色身影彻底淹没在滚滚车流中,僵站着的男人都没有回过神来,身边人来人往,他仿佛置身于无尽虚妄之中,世间万物在此刻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她结婚了?还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看起来过的很幸福。

    一个女人过的幸不幸福,不是靠嘴上说的,光看她的眼睛,她的状态,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