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么多年,他从南振国身上只学到了一个字,那就是“谋”。

    当年南振国心血来潮,写了一个“谋”字,送给他,到现在还挂在他曼德勒的私宅里。

    当时他说“肃之,不管愿不愿意,你也叫了我这么多年的爸,爸没什么能给你的,就送你一个字,这个‘谋’字,你如果能悟到,可保你衣食无忧,能悟精,可让你富甲一方,能悟透,可让你心想事成。”

    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悟到了哪个境界,但是,财富,他有了,心想事成么,只差一样。

    “爸”,他冷然看向灵堂上黑白遗像,“我不贪心,就这么一件想要的事,如果能成,我给您建座庙,让您受我们南家子子孙孙万代香火,怎么样?”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他的声音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响。

    男人冷哼,“跟您说这些干什么,我想要的,自己会动手拿,您又不是许愿菩萨,死鬼而已。”

    一沓纸钱被整个扔到了盆中,绵软的火舌霎时间沸腾起来,浓烟窜上屋顶,张牙舞爪的红驱散整个大厅的凉意。

    ……

    南溪的卧室,连着一个露台。

    她哪里还有睡意,紧了紧身上的披肩,打开推拉门,迎着冷风,看着远处朝阳映照金色佛塔塔尖,冉冉升起。

    巴律站在门口,嘴里叼着烟,但没有点燃,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纤细笔直的背影,没有上前打扰,也没有出声。

    口袋里信息响了起来,是吴猛发过来的。

    “我和你谨哥,一个小时后过来,吊唁你老丈人。”

    舌尖顶弄着烟头,分散心里的憋闷。

    他没有亲人,这辈子所有的体面温暖,都是谨哥和猛哥给的。他们把自己当亲弟弟,明知道这个时候,来内比都并不妥当,但是为了给他站台撑腰,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小女人还是一动没动,叹了口气,走过去,自后面环住她,

    “溪溪,进去吧,这边风大。”

    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崩塌,她回头,那双含泪的眼睛撞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进了男人的心里,整个人像是要碎了一般,

    “老公~,我没办法接受我爸爸就这么死了……”

    眼泪汹涌,楚楚可怜。